此中第一式,我糅合了‘金剛法舞’,運用這第一式的時候,以‘光山印’起手,並且以此手印結尾,可以引來‘大威德金剛儺神’降附。
第一式可以放心運用。
第二式至第七式,俱有禹步、三步贊等步法、儺舞融入其中,這幾式指向神靈並不明確,可能引來諸多儺神、廟神的窺視,我就不傳你們具體的‘心咒’與‘手印’,以免神靈降附而來,而你們準備不及,反被神靈操縱。
之後第八至第十九式,是鍛鍊筋骨,蓄養精神的養生招數。
雖然養生,但也須引‘神’入體,封入頂門之中,藉助神靈力量,迫發自我潛能。
這些拳法招式,都還是雛形。
你們自己練著,慢慢體悟就好,不要傳到外面去,免得有人不求甚解,胡亂去練,反害了自身——等我真正把這套拳法演變完成,再傳到外面也就無所謂了。”蘇午一邊與眾人演練著拳法招式,一邊出聲叮囑著。
李雄彪幾人跟著蘇午走了幾趟拳,也只記住了其中三四招而已。
只有黑虎學得多些,能記下全部拳路,即便如此,對拳理髮勁變化也是一知半解,得靠長久的習練、打磨,才能將之運用精熟,想要達到蘇午那種程度,還得更費許多功夫。
此般情況下,他們想將拳法傳授給別人,卻也無法。
幾趟拳後,眾人渾身冒著熱氣,在院子裡活動著身體,稍作休息。
李伯江等幾個老者坐在堂屋門前的臺階下,看著院子裡的幾個青壯年,神色都有些感慨、滿足——李家的家譜堂卻也很久沒這麼熱鬧過了。
正在這時,有人在院子外敲門。
黑虎去開了門。
一個身材瘦削、面黃肌瘦的婦人探頭探腦地進了門,她看著院子裡站著的幾條魁梧漢子,叫了一聲‘哎呦’,旋即吃吃地笑了起來,一邊笑,目光一邊在李雄彪、李雄羆倆人冒著熱汗的身軀上掃來掃去。
李雄羆面上有些掛不住,板著臉不與之對視。
李雄彪倒滿臉無所謂的樣子,朝那婦人喝道:“張家媳婦!
來我們李家家譜堂作甚?
你男人呢?張善舉忙啥呢這兩天?”
“忙著掙我們一家人的吃喝唄,年景不好,光是一天吃喝都能耗光人的氣力——我家那口子,躺在床上就不想動彈了,哪像您李大爺啊,你們李家人一個個身體都好得很哩……”張家媳婦掩嘴笑著,似是話裡有話。
成婚了的中年婦人,言語間總是百無禁忌。
一般中年男人都難招架。
李雄彪只與之說了兩句,也敗下陣來,撓了撓頭,道:“究竟有甚麼事情?”
幾人身後,臺階上坐著的老者們目光平平淡淡地看過來,叫那張家媳婦心裡直打怵,也不敢再調笑李雄彪甚麼,便收斂了笑意,擺正神色,看向了李黑虎身旁的蘇午,小聲說道:“豬子長得俊嘞,和你孃親就像一個模子裡倒出來的!
——你家來了幾個洋道士,說是有些事情尋你。
他們想和你見一面——那些洋人這會子和官府關係都好,勢力大得很哩,不敢輕易得罪了——他們還說,你要是不回去,他們就過來家譜堂這邊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