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身上厲詭侵染之情形,唯有‘生死草’可以紓解一時。
此般厲詭侵染之症,在川蜀災荒之地盛行,名叫‘觀音土病’,又叫‘黃土病’。”周博沉重地點了點頭,他一邊說話,一邊就地脫下鞋襪,露出了自己一雙腳掌。
——乾涸的黃泥殼將周博從腳踝至腳掌的面板全數覆蓋。
那黃泥殼上遍佈龜裂紋,裂紋中,血液不斷滲出。
“染上此種病症之人,雙腳會首先被此般黃土淹埋,面板逐漸變作黃泥殼,此後症狀繼續進展,黃土從腳踝埋過膝蓋,埋過大腿——待到整個人都被黃土淹埋之時,便會當場化作泥胎,就此死亡!”陳冰跟著向蘇午說話,他也脫下鞋襪,向蘇午展示他的‘觀音土病’進展情況,與周博相差不多。
蘇午觀察著二人腳上那層黃泥殼,眉頭微皺。
其實他不曾看到眾馬幫成員身上,有任何厲詭侵染之情形,先前同周博所言,只是因為他先前藉助暗藏在陳冰身上的符咒,窺見了馬幫的情況。
此下親眼看到二人身上的‘觀音土病’之症狀,他亦未曾感覺到有絲毫厲詭詭韻的存在!
但如非厲詭侵襲,何至於令人的面板血肉一層層化為黃土泥殼?!
“此般病症既名為‘觀音土病’,莫非是災荒年景裡,災民食用廟觀中神佛雕像上的那層觀音土,因而染上了此種病症?”蘇午問道。
周博、陳冰,以及周圍一些聚攏過來的馬幫成員,聞言卻俱搖了搖頭。
“情況並非如此?”蘇午抬頭看向眾人,有些意外地道。
“郎君有所不知啊……我們並不曾食用過那觀音土,卻一樣染上了這種詭病……”
“這病據傳是從一個叫‘觀音巖’的村子裡傳出來的,那村子原本世代信佛,後來不知出了什麼變故,把所有佛像全推到了村子附近的河裡!”
“從此以後,他們村外的河流逐漸乾涸,連著他們村外那條河流的大河、大江也盡乾涸了!”
“此後就鬧了饑荒!”
“有些人或是因為吃了那廟殿裡泥胎身上的泥殼,得了這‘觀音土病’。有些人卻只是從災荒之地經過,就染上了這種怪病!”
“我們就是莫名其妙染上的……”
眾馬幫成員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
蘇午目光看向了周博,朝他微微點頭示意:“你來細說。”
周博應聲答道:“我們馬幫確只是從那災荒地區經過,出來時就染上了這種詭病——但染上此種詭病,卻並非是莫名其妙,毫無徵兆。
我卻還記得,當時在那片鬧災荒的地區行路,穿過了一條密林中的小道。
在那條小道上,我們馬幫在那條不足五里的小路上迷了路。
當時東主帶著東主夫人,領一批兄弟往密林裡走,我怎麼勸他都勸不住,待到我領著人終於快走出密林道時,東主夫人的馬車和東主領去密林中的諸多兄弟,就已經出現在密林道外。
唯獨不見了東主蹤影。
這批兄弟從那以後就染上了‘觀音土病’,他們病勢進展極快,只挺了五七日時間,就開始大批大批地死去……
那些人裡,至今只有東主夫人一人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