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廢相臨死前可有什麼遺言?”
贊普王的聲音震得整座王帳都隱隱顫抖。
他接過來侍從遞來的木盒,掀開木盒,就看到一整張乾燥的人皮,人皮脖頸連著一顆乾癟的頭顱,正是‘加布光山藏’的頭顱及其皮囊。
如豬犬般跪在地上的侍僧微微抬頭,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贊普王,他眼中的贊普王,猶如一個金色人形,無邊光芒如百川歸海般彙集在那道金色人形周圍,那般威嚴,讓侍僧心神顫慄。
侍僧顫聲道:“加布廢相令我給了他一根矛杆。
他將矛杆插在身邊,矛杆筆直向天。”
“他以此來表明心跡。
說明他的心志比矛杆還正直,寧折不彎。”贊普王無所謂地笑了笑,“他還不明白嗎?我殺他,從來都不是因為他的功過,只因為他元魔門徒的身份。
——需要這個身份的時候,他是大相。
不需要這個身份的時候,他就只能是一具死屍了。
這個時候,還以矛杆自證心跡,表明忠直,還有何用?”
贊普王瞥了眼木盒裡的人皮。
侍僧猶豫了一下,沒有說話。
根據侍僧當時所見情景,加布光山藏那位廢相——其或是以矛杆來自陳忠直的心跡,但這份忠直,大機率不是證示給贊普王的——因為那位廢相,之後還留了遺囑。
但這樣的話,侍僧當下怎麼敢說出口?
他只能閉嘴不言。
然而,贊普王目光敏銳,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侍僧面孔上的遲疑之色,他聲音平靜,繼續問道:“廢相死前,還留了什麼話嗎?
不要撒謊。”
侍僧身軀顫抖起來,將頭顱伏低,顫聲說道:“那廢相還留了四個願望——
他說,他說——祈願天空更藍更藍;
祈願大地紅過雞冠;
祈願臣民謀叛;
祈願世系子絕嗣斷……”
王帳內,瞬時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