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魔分了我一口力氣,我覺得我能爬到頂上去——哪怕是一條垂死的野狗,也希望是躺在被陽光照射的草甸子上死去,而不是死在腐臭的陰溝裡。”快死的囚徒咧嘴笑著道。
年輕些的老囚徒又發起了愣:“那魔也去了滿是陽光的頂上去……我們是追著魔一起去的……”
“我們是追著光走的……”快死的囚徒如是道。
“光就是佛啊!”
“他顯然不想別人誤認為他是什麼佛……”
“那光就是魔。”
兩人說著莫名其妙的話,一前一後地爬進了那便是光的圓洞。
來到了倒數第二層的囚牢。
此間囚牢的面積要比最末層囚牢寬敞許多。
四周仍是濃烈的腐臭氣味,地上堆積著厚厚的一層蛇蠍毒蟲之屍體,屍體堆裡,倒著四具被鎖鏈勒死的獄卒屍體,而囚室內,各種刑具已經消失一空,那些整日被刑具折磨的囚徒也不見蹤影。
唯有囚牢頂上,插著一柄柄明晃晃的剪刀,一道道火把照應著如林的剪刀,剪刀散發出得到白光透過一個個小小的孔洞,投射到了最末層去。
那光是如此寒冷。
“人都走光哩……”兩個蒼老的囚徒坐在囚室裡喘著氣。
年輕些的那個撿起一些死蠍子,拔去它的尾毒針,分給了同伴幾隻,自己將幾隻蠍子塞進口裡大嚼了幾下,吞嚥下肚。
吃掉蠍子後,他才後知後覺地道:“蠍時要來了啊!
上面又要放毒蟲下來了!”
“不怕咧。
這條命,現在每多活一刻,都是魔賜。”快死的囚徒搖了搖頭,吃光蠍子後,攀上繩梯,繼續往上攀爬。
兩人沿著繩梯層層向上。
看過了遍是長滿鐵釘的大樹的囚牢;
流淌水銀的毒室;
熱氣燻蒸的牢獄……
兩人一路走,一路停,一路攀行,終於爬到了爬出了最頂層——他二人已經不知道爬了多久,彼此皆可以肯定時間必然十分漫長,
但在這漫長的時間裡,那些本會從繩梯所在的窟窿中撒下來的蛇蠍毒蟲,卻一次都未出現過。
“這幾天難道是沒有蠍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