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快子,又將兩塊魚腹肉分別夾入張父張母碗中:“你們也吃一些。
那釣叟釣來的魚,既然平日裡不容易買到,您二老平日裡肯定也不常吃到,多吃一些吧,父親,母親。”
“我們就呆在村子裡,縱然這魚得來不易,想吃的話,花些心思總能吃到的。
你常年呆在村外,吃到這魚的次數肯定比我們少。
多吃些吧,我的兒,不用顧慮我們。”張母笑盈盈地看著蘇午的面孔,將魚肉大塊大塊地夾入他的碗中。
張父夾了一塊豬頭肉到自己碗中,一邊吃著,一邊在飯桌上說道:“咱們桃源河的魚,據說也是頗有來歷的。
傳聞乃是天河之水傾瀉而下,在此地形成了一條河流。
河中那些魚蝦水族,本是天河中所有,後在咱們桃源村繁衍生息,雖然不如它們在天上時一般深具法力,但也十分鮮美。
不過也因為這些水族不是凡類,所以數量稀少。
韓老太爺只准釣叟一人在河邊釣魚,每日魚獲釣叟拿去七成,韓老太爺拿兩成,剩餘一成才會賣給咱們這些普通村民。
釣叟每日魚獲數量也不多,多在三條魚到五條魚之間,偶爾會捕到一些蝦蟹。
三五條魚,也只夠他和韓老太爺家相互分配過後,留下一條賣給村民。
所以他那裡生意也是極好,每天黃昏收鉤的時候,桃源河邊都排長隊。
這也把釣叟的脾氣給養起來了——
那老東西賣魚也愈發隨心所欲,講究甚麼有緣無緣。
有緣的時候,只收一張銅錢也賣。
無緣的時候,給一百個金元寶他都不看一眼。
——曾經就有人花一張銅錢,在他那買了一尾金鯉魚……”
張父提及村中奇聞,亦是侃侃而談。
而不論張父還是張母,形容銅錢這種貨幣,都以‘張’為單位。
蘇午稍稍留意了一下這個細節,將之壓在心裡,隨後便與‘父母’言語起來,說些打趣那‘釣叟’的話,飯桌上的氣氛甚為融洽。
天下無不散的延席。
再如何快樂的時光,總有要結束的時候。
這頓晚餐終至尾聲,張母把裝著魚的餐盤往蘇午跟前推了推:“就剩一點魚肉了,我的兒,你全都吃了吧,娘好把盤子拿去洗。”
蘇午默默點了點頭,就見張母抿了抿嘴,看了看旁邊的丈夫,又看向蘇午,低聲說道:“你昨晚說的那件事情,為娘和你父親都商量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