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拜在茅山巫門下,師門蒙難,救度師門,乃是應有之義。
祖師不必掛懷。”蘇午亦向中祖稽首回禮,如是說道。
他眉心豎眼轉動,三顆瞳仁依舊處在聚合為一的狀態——即便如此,依舊窺察不出常靜幀當下的真實狀態。
“只是拜在我茅山巫門下嗎?”禿頂道人常靜幀看著蘇午,忽然笑了笑,“小道友閭山真武廟系符籙的修為,已是出類拔萃的宗師境界。
此般修行下去,在一脈開宗立派,被尊為‘祖師’也非難事。
尤其是——小道友之修行,並不止於真武廟系,這真武廟系與貧道從前感應到的那座廟系,又有許多不同。
你還生有一隻‘故始人教’的‘祭目’。
常靜幀自唐時修行,歷劫至今,如小道友這般自生有‘故始人教’之‘痕跡’的人,貧道只見過‘呂洞賓’一個而已。”
故始人教,祭目?
他說的是六天故鬼真瞳?!
蘇午眉心豎眼倏忽閉合!
從這隻眼睛生出一直到如今,唯有中祖常靜幀一人看到了他眉心的這隻眼睛,餘者哪怕強如赤龍真人,亦未對蘇午眉心豎眼有任何察覺!
蘇午對中祖的實力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將之排在了僅在‘鑑真’之下!
中祖既然發現了他眉心豎眼,想來也能感應到蘇午以那隻‘祭目’對其進行窺察。蘇午亦不忸怩,當即又向中祖一稽首,道:“弟子暗中窺察祖師,實因不能確定祖師當下狀態,擔心此中有異,請祖師不要怪罪。”
“正常。”中祖摸了摸自己額頂,只摸到光禿禿一片。
他轉頭看了看身後的‘茅山三友’,說道:“貧道修行歲月裡,半數以上的時間都在歷死劫,與我同輩的同門,今下都死盡了。
見過我的晚輩,也盡殞命。
再後來弟子只能從祖師祠堂、典籍之中了知我的過往。
當下我以這副不符合你們心中想象的模樣出現,再兼方才我顯出那般詭異怪誕之相,你們對貧道身份存有疑慮亦是正常。”
中祖目光看著玄照,玄照低眉順眼,縮著脖子,不敢與對方對視。
就聽中祖接著道:“你既看過我的畫像,還能記住我畫像模樣,想來是常去祖師祠堂的。
此下便在前引路,我們往祖師祠堂去一趟。
——祠堂上供奉有歷代祖師的命燈,祖師殞命,命燈依舊不滅。
然若祖師‘從死中得生機’甚或‘死中得火’,則盞中燈火必盛開如青蓮,此下便去祖師祠堂看看,貧道牌位前的那盞長明燈,是不是盛開出了一朵青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