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動靜。
而包容了這諸多厲詭的怨神化相,則在白慘慘天光下迅速腐敗,成為一堆爛肉——它本就是怨神本尊假造出來,代替自身在外遊行的一個化相而已。
待它收集好所有的拼圖以後,怨神本尊會取代它承繼下所有拼圖,令自身變得完整。
此下,怨神化相未有完成自己的任務,首先淪入了塵埃。
經過這一道道厲詭的黑暗人形厲詭背面,則揹著一個人。
那不是一個‘像是人的厲詭’,
那就是一個人!
黑暗人形厲詭,揹著雙眼緊閉、臉色慘白猶如死去的蘇午——它將四周的黑暗收束一分,那些覆蓋住蘇午身軀四肢的黑暗,就漸將蘇午多埋沒一分!
揹著一個人的厲詭,在群山間遊曳。
每到一處,彼處的黑暗便被驅盡,白慘慘沒有溫度的天光從蒼穹上傾瀉下來。
蒼穹像是一個佈滿一個個大窟窿的漆黑口袋,罩在了鳳山上。
偶爾,那被黑暗人形厲詭揹負起來的蘇午,會扭動四肢掙扎,於是黑暗人形便一丈一丈地縮小,反而被‘蘇午’背在身後,朝著‘蘇午’面朝的方向行進一陣。
隨著‘蘇午’閉著眼睛,揹著黑暗厲詭朝前走,
便有濃郁的黑暗重新在白慘慘的天光下鋪陳開,天穹中的大窟窿,再被黑暗漸漸填補。
一詭一人,互相揹負。
一者帶來了令厲詭沉寂的白,一者帶來了令萬物蘇生的黑。
——
鳳山腳下。
天威道壇山門牌坊前。
一張長桌被擺在牌坊前的空地上,長桌上列了對燭、燃了香火,兩側樹著一黑一白兩杆旗幡,黑幡上書‘六月十五日午時三刻’、白幡上則寫‘姓蘇名午道名鼎陽號燭霄子’。
兩側旗幡在法壇一側迎風飄舞著。
法壇上,擺著一條已褪去滿臂‘冤魂纏身,厲詭索命’八個血字的手臂——那是九頭娃娃的手臂、一片破爛的黑色衣衫——屬於法佛空明的衣衫碎片、大眾王和尚的一片血肉、鐵旨大師公的一叢黑髮、人痋主的一隻痋蟲。
乃至隨著這幾個邪派首領依附而來的眾多弟子的殘屍、衣衫碎片、毛髮,都被排列好了,安置在法壇上。
這些東西都是先前鼎陽師兄一路收集起來,交到鼎靈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