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便從渾渾噩噩之中甦醒!
‘她’一仰臉,就看到了旁邊站著的蘇午,蘇午化為厲詭的情景,乃是她昏迷前腦海裡留下的最後記憶,此下見到好端端站在眼前的蘇午,登時臉色震怖,連連後退,往遠離蘇午的方向遁逃!
然而,
黑地藏塑像渾身鎖鏈不僅禁錮住了怨神的復甦,更限制了鼎靈高祖母的行動。
‘她’未曾後退出幾步,便被漆黑鎖鏈拴縛著,又拉扯回了原位。
蘇午神色沒有變化,看了神色惶恐的鼎靈高祖母一眼,轉而看向身畔的鼎靈,與她打了個眼色。
就其高祖母該如何處置的事情,他與鼎靈亦曾商量過幾回。
二者之間,倒有幾分默契。
鼎靈迎著蘇午的目光,微微頷首,繼而輕聲開口,向那道存留了百千年的亡者意識開口呼喚道:“高祖母,高祖母……”
連聲呼喚下,
那道亡者意識果然轉過頭去,看向了鼎靈。
祖孫眉眼間依稀有二三分相似,
但如不仔細分辨,旁人卻看不出二者間的血緣關係。
“靈、靈兒……”被鎖鏈捆縛的亡者意識並非老嫗模樣,看起來仍是個年輕婦人,然而她目光看向鼎靈,面上卻流露出了慈愛的神色。
‘她’喚了鼎靈兩聲,倏忽伸手指向蘇午,向鼎靈說道:“靈兒快走!
此人——他並非是人,而是披著人皮的厲詭!
莫要被他的人模樣騙過了——”
“高祖母!”鼎靈又喊了開壇祖師髮妻一聲,打斷了她的話語聲,“高祖母,不要害怕。鼎陽師兄非是厲詭,他只是掌握有一門術法,可以讓自身暫時變化作厲詭……”
蘇午在旁適時道:“厲詭無有思維、無有情緒、無有性魂、生命氣息等等。
我今就站在老前輩面前,
老前輩莫非察覺不出我之情緒,
感知不到我的氣息?”
他當著鼎靈高祖母的面化作厲詭,散發出那般狂烈的詭韻,實在給這個亡者意識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但在鼎靈溫言軟語安慰,以及他適時辯解之下,高祖母雖仍有些害怕他,但總算沒有先前那般驚懼——高祖母認認真真地感知蘇午的氣息,良久以後,終於點了點頭:“你那法門——真是聳人聽聞。
我活了那麼久,也從未聽說過有人在厲詭與人身之間來回轉變的……”
蘇午笑了笑,沒有就此與高祖母解釋太多。
‘神頭鬼臉’咒印亦是他自身的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