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道黑黢黢的、被黑布包裹的四肢、頭顱形狀的物什,從南面奔騰而來,落在蘇午數十丈外,四肢頭顱狀的物什拼合起來,竟在原地化作了一個白髮鷹鉤鼻的中年男人;
幾個面貌秀麗的女冠,抬著一架滑桿穿過夜色,落在了蘇午的北面,那滑桿上端坐的,正是「源空」。「他」從滑桿上跳下來,幾個女冠便在原地設下法壇;
佛號聲越發宏大。
那恢宏又怪異的佛號聲中,
許許多多陰沉的男聲、女聲盡皆加入了進來。
「喃嘸喃嘸喃嘸喃嘸……」
「索命索命索命……」
「怨神怨神怨神——」
「菩薩菩薩菩薩!」
鳳山四下,一道道被先前「瘟王元帥趙公明」噴出的一口疫氣影響,進而「復生」了的活屍,此下都朝著某個方向跪拜了下去。
那個方向,是西面的方向。
蘇午看向那個方向,
那畔湧起無邊輝光。
輝光中,
兩對牌儀仗齊齊邁出,對牌上左寫「肅靜」、右寫「迴避」。
第二副對牌上寫「冤魂索命」、「厲詭纏身」。
第三幅對牌上寫「喃無怨神菩薩」、「枉生大願淨土」。
……
一對對對牌、一道道儀仗從佛光裡湧出,向四面八方排列開。
紙作的血衣佛像被紙人抬了出來。
那佛像的十二品血蓮胎上,擺著一雙手、一雙腳、兩半身子、一顆頭,那顆頭大睜著雙目,滿面震怖——那是「法佛」空明的頭。
東面的毛巫、南面的傀童、北面的道士、中間的蘇午,
看到那被抬出來的血衣紙佛時,都作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