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太清對面李嶽山說的話。
“我說——我是陰喜脈灶班子的弟子,老叔對這灶班子有印象嗎?”李嶽山加大了聲音,
那老者終於聽清李嶽山所言,
顫顫巍巍地起身,拉住了李嶽山的手:“你、你們怎麼才回來啊?
廟塌了,
人死得死,
跑的跑,
就剩我們這些,跑不動的啦……”
這位老者聽聞李嶽山的身份來歷,直接便對李嶽山表示出了絕大的信任。
李嶽山握著他的手,
內心積鬱多時的苦悶,此下倏忽好了許多。
只要當地百姓不會認為自家陰喜脈灶班子是甚麼不正經的灶班子,那從前做過的事情,就總算是值得的。
“老叔啊,
我是外出去積攢錢糧,
回來要立灶莊的啊,
我也是在半路,才聽到織錦山出事了——是被一夥亂兵敗壞了那幾座廟?”李嶽山再度問道。
老者連連點頭:“一千多人的亂兵,湧進來後,
搶了好多糧食,
村裡的大姑娘被他們糟蹋不少哩,
我的孫女,
啊,我的孫女呦……”
老者說著說著,忽然淌起眼淚來。
他重又坐回門前的石墩子上,悲慟難當。
在他身後,
陰暗的門樓過道里,
一具乾癟的女屍吊在過道橫木的繩子上,微微晃盪。
陣陣屍臭從那具屍體上飄散出。
此時天氣尚且寒冷,
屍體卻已經腐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