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檯後記著賬的掌櫃擱下毛筆,
往李珠兒這邊看了一眼,不鹹不澹地道:“現在糙米在哪裡都是這個價,你們若是要買,便出錢來買就是,若是不需要,還是快快騰地方給後來人!”
如今的年景,
手裡有糧的和手裡有人都是兇橫得很,
恰巧各大米莊皆是有糧又有人,
掌櫃的言辭不免有些倨傲。
也是他看李珠兒與蘇午穿得比較破爛,料定二人也不會是甚麼大主顧。
李珠兒聽掌櫃的言語,
柳眉微豎,聲音都提高了幾分:“既是進門來,自然是為了買米而來,總不至於來尋你們消遣!
掌櫃的,
你這裡一斤糙米十個錢,
那一石糙米須多少錢?也是這個數麼?”
見這小娘子似是氣不過的樣子,米莊掌櫃反而放鬆了下來,笑道:“若你們能買得起一石糙米,我給你九錢——不,八錢五一斤的價格!”
一石米即百五十斤。
八個半銅錢一斤來算,一石需要一吊又二百七十五錢。
與師父所說的一千二百錢還多出七十五枚。
蘇午自覺這個價格可以了。
然而李珠兒還未鬆口,
他不善講價,
就把舞臺讓給李珠兒發揮。
內心暗想這個李豬兒還是有點用的,
幾句話就把價格殺下來了。
換做是他,
便只會聽聽對方的報價,自己拿出一個報價,
對方給的報價能接受,那就買。
對方給的報價無法接受,但自己確實需要這東西,於是硬著頭皮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