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旗?”桑梓留意到殿內已經沒了雲旗的氣息,於是放下心,按照了緣先前給的指點,用力咬破了自己的中指指尖。
感到有血珠溢位,她立馬將指尖點在了眼簾上。
雲旗的妖力被鮮血沖淡,桑梓睜開眼,終於又能瞧見了四周景象,只是模模糊糊,不甚清楚。
翠綠枝條還緊纏在手腕腳腕,她順道在這四處滴血,血珠甫一入內,枝條便如受驚般慌亂地退散開來。
身上驟然一輕,桑梓扶著痠痛的腰肢,緩緩走到了殿門邊,將中指的血口又扯咬開些許,接著便按在了那虛無透明的結界上。
南面桌角的漏壺滴滴答答,桑梓掃看一眼,心安不少。
還沒到巳時,還有時間。
了緣所說的蘭亭,桑梓似乎有些印象。
淑妃得寵之際,玉文帝總愛抱著尚且年幼的原身在蘭亭遊玩,同小孩說一些祖上得道昇仙的故事。
她說那位先祖飛升之前,曾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詩句,“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
族中人似乎都覺得,這位先祖大抵是有塵緣難舍。
但桑梓自那日聽過了緣的話後,覺得這句詩定是他對後世子孫的暗示。
她怕雲旗回來的早,一路急趕著到了此處,氣喘籲籲地開始尋找地下的入口機關。
“東邊日出西邊雨……又是巳時……”
巳時,是一天中日頭頗盛的時辰,所以這句詩應該是指向東方。
桑梓靈機一動,轉向了蘭亭最東側的那根木柱。
柱子離地三尺高的地方,果然刻著一道不甚明顯的條狀斑痕。
了緣既然說唯有後世子孫才可入內,那麼能證明子孫身份的,應當是血脈。
桑梓咬破食指,急急按在了那斑痕之上。
直到鮮血填滿了整個凹槽,蘭亭之下才隱隱傳出震動轟鳴的聲音。
一道白光驟然從下方射出,將桑梓包裹於內,頃刻便在原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桑梓只覺輕微的眩暈過後,自己落在了一個陰暗潮濕的地方。
腐朽的黴味充斥在這片天地,她雖看不清晰,卻能意識到這大抵是個類似於宮殿的地方。
而自己,就在通往殿內的走廊上。
桑梓望向不遠處有昏黃燈火的地方,試探地朝那方向挪了一步。
走廊兩邊霎時飛出了數把刀刃,極快地向她直直刺來。
原身既為太子,武功到底也會一些,桑梓憑著記憶,朝後不住翻轉,才堪堪躲過這幾十把暗刀。
刀劍深深插入了身後的石壁上,周圍的氣流似乎因此陡然凝固起來。
桑梓頸後躥上一股寒意,她警惕地回過頭,倏地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