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塗上肥皂,先刮鬍子。
鬍子刮完,剩下的熱水兌冷水,並把水倒進木盆裡。
他慢慢地往身上抹肥皂,溫熱的水和夜裡的寧靜讓人昏昏欲睡。
一陣涼風讓窗戶的薄紗布如波浪般起伏,看上去像是有生命的東西在有規律地搏動,一會兒強,一會兒弱。
他穿好衣服。
然後在沒有鋪任何東西的床墊上躺了下來,面板感到了床墊的粗糙。
他把摺疊起來的毛毯推捲成像枕頭一樣的形狀,單手枕著腦袋,眼睛望著頭頂那盞有一個乳白色
的底盤,上面刻著一圈玫瑰花的頂燈。
他並沒開啟燈光,依然點著蠟燭。
從走廊上傳來逐漸升高的滴滴咕咕的聲音和靴子踏在木板上的腳步聲。
那個女人就在附近,就在過道那邊的某個房間裡。
他不去開門,也不打算開門,手槍放在桌子上,槍口對著虛掩著的房門,他在喝著自己煮的咖啡。
雖然他看起來悠哉悠哉,但他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有一種微妙的磁力,都在準備著各自的工作。
房門並沒人推開,那條縫隙依然是那樣。
腳步聲漸漸的遠去。
靠著外牆的水管突然發出響聲。
咕冬咕冬,就像是水管中有大量的空氣,水流在水管中流動,逼迫空氣在水管中快速的移動,膨脹。
水管從窗戶的頂端一個小孔進來,直角向下。
然後過了三個U型介面,一直震動到水龍頭。
水龍頭是開啟的。
撲的一聲,水龍頭冒出一灘充滿鏽跡的紅色水。
那像是血液。
王燈明紋絲不動,他希望從水龍頭裡蹦出什麼東西來的,他的槍已經想開殺戒了。
沒出現他想看到的東西。
他嘆口氣站起來,手託著下巴,手槍拿在手裡,身體斜靠著桌子。
燭光在他背後牆上映出一個影子,像極了....一隻擺酷的惡魔。
滴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