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恪一陣反胃,反腳將它甩到地上,剛想一腳將這個老鼠的腦袋跺成肉泥就見之前被她覬覦了好久“肉體”的胖胖男子已經擠開了身邊的人,自告奮勇地推開沈恪恪:“大妹子,別弄髒了靴子。”
然後他一揚腳,腳底生風,像是一把淬了火的刀子劈開黃油一般踢出,如同踢只皮球似的將那老鼠踢了出去,老鼠從眾人頭頂擦過,如墜落的流星砸到了一賭牆上,那老鼠被巨力踢得穿牆而過,被砸破的牆壁搖搖晃晃落下幾塊磚頭。
半秒後整堵牆壁轟然倒塌。
這胖胖的男子顯然是個力量型變異者。他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闖了禍,得意洋洋地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昂首看著牆壁的坍塌,然後扭頭像是邀功一般看向沈恪恪。
沈恪恪沒看他,她的視線一直粘在那被毀壞的牆上。
掉落的磚塊聲竟似是隱隱蓋過了千萬只老鼠合奏曲般的吱吱聲。
塵土四揚,一陣噼裡啪啦後,牆壁另一面的情形也展現在了眾人面前,那裡同樣是兌換物資的街道。
和這條街唯一的區別是,牆壁那邊距離基地管轄區更遠些,離貧困居民區更近些,所以也更亂些,所以那裡通常都是些沒有仰仗的老弱婦孺人呆的地方。
而現在,牆壁那邊也是一片駭目驚心,身子更弱的老人和小孩子,已經被鼠群以絕對壓制性的地位攻倒,屍體橫堆了整條街,流了滿地猩紅的鮮血。
牆壁的那邊,竟似是一眼望不到一個活人了。
剛有一個血淋淋的肉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想要從破牆處堆著的磚塊上爬過來,就被兩三隻老鼠用牙齒咬著又拖了下去。
一被咬到致命部位,就連翻騰一下也不曾就如同其他屍體一樣斜躺著,任鼠啃食了。
老鼠嘴巴不大,吃食速度卻很快,每個屍體身上都圍了五六隻碩大的老鼠,這些老鼠嘴裡一邊吱吱地叫著,一邊狼吞虎嚥地趴在屍體上用前爪往裡面塞著人肉。
觀及此,沈恪恪覺得身邊的人們又是腸慌腹熱,亂作一團,尤其是看到腳下趴著的同樣血紅著眼睛望向自己的巨鼠們,眾人更是驚心駭矚,魂飛膽顫。
更有人抱頭絕望地跺地,不敢碰到老鼠,卻又妄圖能嚇退它們地大喊道:“天遣啦......”
即使知道,就算那堵牆不破這群人也必死無疑沈恪恪還是有些覺得對不住,她抿抿唇,突然就發現一股大力拽住了自己的胳膊,並帶著她連拖帶甩地擠出了混著鼠群的人堆。
那股大力的主人同樣是個壯實的漢子,但和之前胖乎乎的男子比起來,身上還多些可取的肌肉。
他喘著粗氣,速度快到扯著沈恪恪時就像是在放風箏一般,腳底有力,走路虎虎勢勢,所到之處怪鼠都細細叫著然後爭先恐後地避軍三舍。
沈恪恪一時沒反應過來被他扯著行了好幾步,看到鼠群自動退開一條道戰戰兢兢等他們透過時,回頭看到之前那個胖乎乎的中年男子眼睛都直了,正急頭賴臉地追過來大喊:“你誰啊你?你要把大妹子帶到哪裡去?”
好像她和他也不認識吧......
沈恪恪嘴角抽動了一下,卻被他的話驚醒了,甩掉了前面那拽住自己胳膊的人的漢子的手。
那人冷著臉轉過頭來,沈恪恪這才驚覺他竟是陳子兵。
不過又不像是陳子兵,這人的氣勢太唬人了,冷著張臉像是恨不得在臉上刻上“下午再不還錢捅了你丫的”幾個字。
看得人恨不得跪下來把身家內衣都送給他,並另附一句:不用找了。
即使只有幾面之緣,陳子兵在她的認知裡也只是個的憨厚墩實的傻大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