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拿出一個包袱開啟,裡面全都是些金條銀錠,黃黃白白閃的人眼花,她壓低了聲音對居嬤嬤吩咐道:
“嬤嬤,這些錢銀讓小紅出去全部換了銀票,還有這些……”
小紅是居嬤嬤的女兒,因為『性』子沉穩便被汪氏安排到了女兒黎珠兒的身邊當貼身大丫鬟。汪氏怕居嬤嬤時常出入府邸會引來他人關注,便起意讓小紅去辦事,反正這母女二人都是汪氏一直非常信任的心腹之人。
居嬤嬤看到汪氏拿出了一個朱『色』的妝匣,開啟一看滿滿一匣子都是汪氏多年珍愛的首飾珠寶,這些價值不菲的珠寶,汪氏眉都未皺一個便說道:
“這些嬤嬤找個可靠人全都偷偷的當了去,得來的銀子都換做銀票!”
汪氏這一番動作做的好不拖泥帶水,顯然已經思索籌劃了多日,居嬤嬤態度有些驚慌的連聲問道:“夫人,可當真必需如此了?”
這『婦』人謀其丈夫,在當今世道本就是大逆不道之事,居嬤嬤便是早已被謀奪去了軟和心『性』,此時也是顯得有些猶豫。
汪氏看著居嬤嬤苦笑,“嬤嬤當知我此時已無回頭路可走了,便是我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珠兒考慮,她才十二歲啊!”
汪氏早在弟弟汪於海出事之後,便有一種直覺,黎家就猶如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了,黎泰宏出事是早晚的事,他若出事汪氏可不去在意,也許還會心生報仇的快意,只是作為黎泰宏之女她的女兒黎珠兒便會成為罪臣之後,輕則送入教司坊,重則便是流放,端看其父黎泰宏的罪過之深淺了。汪氏又怎能眼睜睜看著她唯一的女兒淪落到此種地步呢,是以她謀取黎泰宏之事本就是早已註定之事,弟第汪於海之事不過是剛好給了她一個動手的契機和藉口而已。想到後院中的來來去去鶯鶯燕燕,隔三差五出來膈應她的庶子庶女,汪氏眼神一深心下一沉便更加堅定了心神。
居嬤嬤看著汪氏臉上閃過了複雜的神情,夫人這些年過的確實太苦了!唉……
居嬤嬤深吸了一口氣應道:“夫人放心,奴婢定將此事辦妥!”
“有勞嬤嬤了!嬤嬤放心,你與小紅我早已安排好,到時候自會有人接你們出去。”
汪氏給了居嬤嬤一個定心丸,便是她要逃離,也定會給居嬤嬤母女安排好了後路,汪氏想著帶走女兒已然目標太大,更何況居嬤嬤這些在官府有身契登記的奴僕。若是主家獲罪奴僕不過轉手賣出而已,倒是安排好人將居嬤嬤幾個買走也不是什麼難事。
居嬤嬤有些感激的看著汪氏屈膝謝道:
“奴婢謝過夫人!”
“嬤嬤與我恩情親情甚深,本就是應該,又談何謝字?”
汪氏望著居嬤嬤神情真摯的搖了搖頭。
主僕二人還在說這話,外面便傳來了黎珠兒的聲音,汪氏聞聲兒便讓居嬤嬤將匣子和包袱一起收拾了起來。
“娘,你找我?”
十二歲的小姑娘一身一身淺藍『色』的襦裙顯得十分的嬌俏可愛,她雙眼笑眯眯的笑成了一彎月牙兒,此時邁著碎步邊朝汪氏走來邊撒嬌道,汪氏看在眼裡放佛心都要化了,她臉『色』揚起了溫柔的笑意看著女兒嗔怪道:
“怎麼無事便不想來看看娘了?”
“娘……女兒哪有啊……”
黎珠兒拉著汪氏的胳膊邊搖晃著邊嘟嘴說道,汪氏見狀搖了搖頭,拉過她坐上榻子細細的看了看,居嬤嬤道了一聲安便拿起包袱走了出去。
“娘,居嬤嬤手裡拿的什麼啊,這麼神神秘秘的?”
黎珠兒指著居嬤嬤手上的鼓囊的包袱有些好奇的問道。
汪氏眼中光芒閃爍了一下,笑著岔開話題道:“不過都是些舊物,有什麼奇怪的,對了,這兩日可還好。”
汪氏在病重這兩日並無精力去看顧女兒,於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果然見黎珠兒聞言有些委屈的癟了癟嘴訴道:
“娘,徐姨娘和黎菲兒真是太可惡了!”
黎珠兒說著便從榻上起來告起狀來,“昨日我從花園裡路過,剛巧看到徐姨娘在花園裡和黎菲兒在花園裡賞花,她們在那大聲的笑鬧說,父親責罰了母親,說孃親病重還在那幸災樂禍!氣死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