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高臺的西王母和瀟月將這情景從頭到尾看在了眼裡,妒火不甘燒紅了瀟月的心房,紅彤彤的眼眶瞧著要落淚,把西王母可心疼壞了。
故去的那神女可是她看著長大的,她這把年紀,已經算是仙人們的祖宗了,能得神女青睞認一次乾孃,已經是面上有光,愛屋及烏,連帶著這個幹外孫女兒,更是疼上加疼,又怎會捨得她哭。
抽出了帕子,親自擦去女孩頰邊的金豆豆,她道:“姥姥給你想辦法,莫哭。”
天桁不是看重那名小神女麼,且讓她去查一查這小神女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可不能礙了她外孫女兒的路,否則......
精明的眼眸子裡閃過一絲殺意。
聽得西王母這麼說,瀟月才破涕為笑,應了聲:“好,謝謝姥姥。”
有了西王母的保證,她內心的鬱卒總算是散了好些。
小青蓮被天桁拉著手,一路跌跌撞撞地回了十三重天,原本還因為男人叫了玄雀給她帶吃食的欣喜念頭蕩然無存。
柔弱無骨的手腕兒已經被天桁捏得通紅,換作以往男人早就發覺了,可如今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小青蓮一路磕磕碰碰,早已累得不行,幾次還差點摔了,走在前方的人都沒有半分察覺。
他在陷入一種思緒裡,入了神,對於外界發生什麼似乎都不知曉了。
小青蓮忍了一路,終於在被男人拖回了自己洞府的時候,那一股隱忍加疑惑還是忍不住爆發了出來。
她使勁拽開自己的手,蹙著眉頭看著這周遭熟悉又陌生的洞府,之所以熟悉,那是她還未通靈識之前,被天桁從金池裡帶出來將養在自己的洞府一段時間,說陌生,是因為她自從通了靈識之後,就沒再來過這裡了,往日教授一些法術以及修行上的內容都是在大殿中進行的。
遂她不解為何男人帶她回了洞府,這裡都是天桁的氣息,讓她倍感莫名的安全之中又有一絲害怕。
現在的天桁臉色絕對稱不上正常。
自她甩了手,男人就盯著他空空的手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垂下的臉讓小青蓮沒法看清情緒。
手腕兒又紅又痛,此刻青億無暇顧及,心上有些忐忑地猶豫了幾下,最終開口,“桁哥哥?”
一聲沒應,小青蓮又試著叫了兩聲。
最後男人終是應了,緩緩抬起頭來,眼眶通紅得有些嚇人,青億被嚇了一跳,以為是男人哭了,她快步走上前,說不清心裡什麼感受,總歸是不好的,掏出她寬袖裡的手帕,就要朝著男人的臉上拭去,卻在半路被人抓住了手。
那手帕的手剛好是男人攥得通紅的手腕兒,天桁垂頭,長指摩挲著上面惹眼的紅色痕跡。
微微發痛的地方被男人觸及有些許癢意,熱乎乎的,小青蓮忍了忍,不敢縮,只疑惑地歪了頭,“桁哥哥?”
“一一。”男人開了口,嘶啞的聲線似乎帶著無盡的憐惜,他低頭摩挲她手腕的動作未停,“疼嗎?”
小青蓮垂眼,那一抹灼熱的紅色橫亙在手腕上著實惹眼,也著實疼,遂她十分老實地點了點頭,“疼。”
點完頭,似乎又像是十分大方且善解人意地開口補充道:“不過,桁哥哥也不必自責,你若是心情不好,捏一一的手能好些,可儘管捏,這點小傷不礙事。”
“呵。”男人似乎笑了一聲,小青蓮不懂他在笑些什麼,滿心困惑正想要多問一句,就見男人抬起了頭,一雙深邃如墨的眼睛裡情緒未明,眼眶依舊是紅的,直至朝著小青蓮看了過來,薄唇輕啟,沙啞的聲線吐出了幾個字,“曾經,一一問我,會娶妻嗎?如今,我想問一一一句,若桁哥哥娶妻,你當如何?”
小青蓮雖然十分會察言觀色,但到底涉世未深,壓根兒不明白麵前男人眼裡的情緒,總覺得面前人很是傷情,聽他這般問話,只以為是他在發愁娶妻一事,或許是發愁去了妻子,自己的去處無法安頓吧?
這個想法倒是和她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