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想死吧。”淼萊說道,“你現在的這種表情,我在很多尋死的人身上看到過。”
白祁炎笑了一聲:“不久前我是真想死。”
“你別啊。”淼萊搓著他的衣角,都快把它搓爛了,“白珩,你也要想想我啊,我也是你的朋友,你要是這樣死了,我會很難過。”
以前,他的視線只在溫辰身上,只想著依靠主角這尊大神活下去,卻因此忽略了身邊其他事物。
淼萊抓了抓頭發,說道:“你別這樣生無可戀的,我跟你說一個秘密吧,我這樣都沒臉沒皮地撐下來了,你就是和溫辰吵了一架打了一架,還是有和好的可能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白祁炎對那件事已經看開。不過淼萊願意因此對他透露秘密,他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淼萊湊到了白祁炎的耳邊,一雙眼看了看左右,才輕聲說道:“你知道我為何離開冥府嗎?”
白祁炎搖了搖頭。
“我喜歡崇霽你知道嗎?”
白祁炎愣了一下,又是搖頭。
“那天,我像以往那樣,趁崇霽出門巡視,便偷溜進他的房間,拿他的衣物做了些壞事……”或許是想起了當時的事,淼萊的臉紅得像熟透了的柿子,“偏偏就在那時候,崇霽回來了,看見我整個人都呆住了。我嫌丟臉,就逃了出去,一逃就是五百年。”
這五百年來,他從未與他人說過這件壓在心底的事,他想去遺忘,但根本做不到。那件事每日每夜都出現在他腦海裡,折磨著他,讓他厭棄自己。
這事太過羞恥,又太丟臉,他原以為能當個笑話說給白祁炎聽,博他一笑,沒想到說著說著,自己覺得好傷心好傷心,轉過了頭,偷偷拭去逼到眼角的眼淚。
原來,這就是冥府少主離開冥府的原因。這個原因太有沖擊力,白祁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他想說點什麼時,淼萊早已因丟臉而沒打一聲招呼就離開了。
後面再發生的,就與淼萊無關了。溫辰偷法寶的事被人揭穿,自然不能繼任掌門。在整個虛玉,數白祁炎輩分最大,這掌門之位,就落到了他頭上。
本想拒絕,因為他身懷妖法,一旦被揭穿,只能被驅逐出虛玉,怎麼可以繼任掌門?那就要去向眾人解釋為何他不能繼任,實話是不能說的,就只能撒謊說自己毫無法力。為了這個藉口,他又要去撒更多的謊。
如今的白祁炎已經沒有精力和別人瞎扯,也就隨他們去了。
就這樣,白祁炎代替溫辰成了虛玉掌門。
繼任大典前的一天,慕棠領著另一虛玉弟子給白祁炎送來了第二天要穿的袍子。
這本是按溫辰尺寸裁剪出來的衣服,現在穿在白祁炎身上並不怎麼合身。
“您真願意將就?”這件衣裳實在寬大,完全不適合白祁炎,連慕棠都看不過眼。
“隨便吧。”
上面多了個線頭,慕棠讓那弟子把剪刀拿來,那弟子身形不穩,突然摔了一跤,手上的剪刀便劃破了自己的手心,鮮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