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撒夠了氣，才喘著粗氣停下動作，惡狠狠地說：“死丫頭，馬上把地擦乾淨，不然有你好看！”
文兒忍著百般疼痛，嗚咽著從地上爬起來，到不遠處的水井打水草草洗了把臉。
手指拂過嘴唇的時候又是一陣疼，往裝著水的木桶一照，原來嘴唇也破了皮。
她看著水中自己狼狽不堪的臉，混雜著屈辱、傷心、淒涼、無助的情緒頓時湧上心頭。
大滴的淚珠混著鼻子流出的血珠一滴一滴落在水桶裡，染紅了半桶的水。
她卻不敢作絲毫停留，順手摘了片樹葉揉碎堵住鼻孔，便開始打水洗地。
洗完地，做完分內的工作，已到晌午，放飯的時辰已經錯過了。
她捂著飢腸轆轆地拿著飯碗，拖著血津津的小臂試探著走到僕人飯食分發點。
那間小屋子空蕩蕩的早已沒了人，只有一隻半人高的木飯桶，幾個只剩下一點菜湯的菜盆子。
文兒含著淚拿起飯勺，往大木飯桶探進去半個瘦弱的身子，一點一點颳著木桶壁粘著的米飯粒。
每次只能刮下指甲那麼小團，她吃力地颳了好久，還要小心避開受傷的手臂，等米飯粒鋪滿碗底的時候，她已經又累又痛，兩眼昏眩幾乎站立不住。
把青幽幽的菜湯倒進小小一團飯中，她狼吞虎嚥往嘴裡扒著，大口大口吞嚥。
卻只是幾口便見了底。腹中仍是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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