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沈亦蘩毫不知情。
這時,元澈的侍女月兒把藥端了進來,沈亦蘩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接過:“我來就行了,你先出去吧。”
她舀起一匙,拭了拭溫度,才小心翼翼喂到元澈嘴邊,元澈溫順地喝了下去,因為太苦,狠狠地擰起眉頭。
“苦嗎?”她擔心問道。
元澈抿著唇默默搖頭。沈亦蘩知道他的性子,越是苦越是難,越是獨自往肚子裡咽,絕不向人洩露半分。
這樣想著,沈亦蘩喂藥的動作卻漸漸遲緩了下來。
是啊,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從不在人前暴露任何的軟弱,但是,面臨這種生死關頭,他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安遠眉並肩作戰。
事情都過了兩天,她才知情。
也難怪,安遠眉才是他的結髮之妻,自己算什麼?心狠狠一抽,她神色跟著凝重低落起來,手一抖一湯匙的藥湯跟著喂偏了。
藥湯灑在了繡著細小花紋的錦褥上。她慌忙放下藥碗,掏出手絹就擦:“抱歉,殿下……”
“無妨。”元澈輕輕按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向外喚了聲“月兒”,月兒便進來動作麻利地收拾好。
月兒走後,元澈看到沈亦蘩怔怔坐在一旁的繡墩上,目光木然空洞不知在想什麼入了神。
暮色天光自窗外照入,冷冷灑在她的周身,更顯清冷疏離。雖然幾步的距離,卻像隔著一片海洋。
他沒有喚她,只是倚在竹榻上靜靜看著她。
他想,她這般靈秀通透的姑娘,也許早就意識到什麼了吧,內心裡對他應該也是充滿了失望吧?
他還能為她做點什麼呢?
沈亦蘩卻很快反應過來,重新端起藥碗,又舀了一匙餵給元澈,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