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感覺她突然冒這麼一句,十分突兀,問:“何出此言?”
沈亦蘩淡淡說:“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但是,你可以選擇信或者不信。”
“明順六年五月初六,大將軍顧鈞山為追擊異族敵寇,深入異族腹地,不幸中埋伏,遭到伏擊,戰死沙場。”
在元澈眉頭深鎖還在怔忪的時候,她隨意施了一禮,“言盡於此。妾先行告退,祝王爺賞雪愉快。”轉身便邁步離去。
元澈目送著她聘婷緩緩離去的背影,心頭百味雜糅。
她出其不意預言了顧鈞山大將軍的生死,無憑無據,無甚可信。
但是,他的性格從來都是謹小慎微,寧可信其有。
很多事情縱然看上去荒謬不已,但他深思熟慮之下,還是會採取手段去以防萬一。
至於她提議的買賣,他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
帝王爭霸,無論成敗,都是天命。
無論成敗,他都絕不容許她以身犯險。
沈亦蘩重新回到臥房,琥珀幫著脫下斗篷後,和著衣一頭栽在床榻上。
有種無以言喻的輕鬆感。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路,按著自己的心意,堅定不移走下去就可以了。
顧大將軍的事,她有八成的把握元澈會有所行動。
她不能告訴他她為什麼會知道,也沒有編一些理由去矇騙他。譬如說是她做夢夢到的,說是得道高人指點的……又或者,說是自己會預知未來。
無論用什麼理由,都不可能騙得過元澈,只會讓他更加無法相信。
只有絕口不告訴他理由,才能不暴露任何破綻,也最大程度激起他的戒備和疑心。
越是疑心,越會佈置周密,以防萬一。
至於元澈一口回絕的那件事,他答應,她要做。他不答應,她也非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