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蘩當即感覺額頭有溫熱的液體淌下,抬手一摸,摸了一灘溫熱。
元澈一個箭步衝到了沈亦蘩身邊,定睛一看,她光潔的前額被瓷片劃了一寸長的口子,正滲出鮮紅的血珠。
他一手扶住她,一手快速從懷裡掏出絲帕按在傷口上,衝嚴益吼了一聲:“宣府醫。”
“是。”嚴益領命快步退下。
“母妃!”元澈看向安太妃,眉宇間染上嚴厲,“母妃動怒也就罷了,何至於動手傷人?未免有失大雅。”
“你給我走開!”安太妃疾言厲色,“大雅?你護著這樣的狐媚子跟我談大雅?”
“為了她,你都敢公然頂撞本宮,不惜跟自己的生身之母作對。”
“兒臣不敢。”元澈低頭,卻不走開,“兒臣久臥在床,多日不曾走動。今日恰逢中秋佳節,一時玩心大發,任性地帶沈氏尋了個僻靜之地縱情飲酒。”
“這原不是她的錯,是兒臣設想不周,怠慢了賓客,怠慢了母妃。還望母妃諒解。”
“至於方嬤嬤之事,錯亦在兒臣。方嬤嬤為人品行低劣,在府裡屢生事端,兒臣實在不堪其擾,辜負了母妃一番心意,實屬慚愧。”
元澈一邊說著,一邊暗自在心裡責問自己:元澈啊元澈,你這是在幹什麼?
即使一件事一件事跟母妃解釋清楚,又能怎麼樣呢?
母妃早就認定了沈氏是個不能留之人,她種種挑刺,不過是尋個理由處理她而已。
此前,他也預設了跟母妃的交易,就是要犧牲沈亦蘩,換取母妃的力量支援。
再說了,母妃對沈氏的不滿裡面摻雜著妒忌,此時站出來維護沈氏只會適得其反,引起母妃更加瘋狂的攻擊。
此刻自己是在幹什麼?明知道無論母妃怎麼苛待沈氏,只要不傷及性命,自己都應該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