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馮寶林可比誰都起得早。昨日沈采女自碧桃苑回去途中暈厥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這並不值得她放在心上,只是嗤之以鼻罵了幾句賤婢矯情便罷了。
問題就在於,昨夜王爺甫一回府,竟連夜就趕去看望那賤婢,據說還留宿了,還連夜召府醫!
這意味著什麼?王爺是真對她動了心了。
自己進府也有六七年了,從來就沒有見過王爺對誰如此不管不顧的上心吶!
她開始慌了。在這之前,她都只當沈亦蘩是個普通采女而已。
采女是什麼?在她這種高位份的姬妾眼裡,采女就是使喚丫頭而已,別說打罵,殺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沈采女縱然是有兩分寵愛,但誰沒有過呢?還不都是鏡花水月,轉瞬即逝?
不過三五個月,被王爺厭倦了丟開一邊,誰還管你死活?
故此,此前她修理起沈亦蘩來可從未有過絲毫顧忌。但如今她無由來的心慌。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王爺對這個女子很不一樣,與她們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
一夜無眠。天邊才露出魚肚白,她就心急火燎地去了月梨小築。
鄭採芙身穿褻衣,外罩披風,步姿妖嬈地自內室步出來。
“馮姐姐,您可起得真早吶,妹妹著實佩服。”鄭採芙遠遠對她丟擲一個笑,便歪在一張檀木椅子上,掩嘴打哈欠。
馮寶林臉色灰白,眼神枯槁,聲音裡盡是忐忑:“妹妹你是不知道,我昨夜壓根兒就沒睡著。”
鄭採芙掩嘴一笑,就著丫鬟端過來的水盆淨手,又接過帕子擦臉。
慢悠悠收拾停當,才不緊不慢地瞧著如坐針氈的馮寶林,嗤笑一聲。
“姐姐,淡定點!看看你自己,還像堂堂一個寶林麼?更別說你還是大世子的親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