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的臉輕微拉了下來,“胡說,什麼低賤的妾室?本王的女人,與低賤沾不上邊。”
沈亦蘩默了片刻,輕笑出聲:“妾是殿下的女人,更是殿下與王妃的奴僕。高貴或是低賤,您說了算。”
元澈愣了一愣,面容漸進地沉重下來。
他坐起身子,先前溫柔的神情隱去,染上冷肅。
他緊緊盯著沈亦蘩的眼睛,只問了一句話,“我送你的夜明珠,只有晴光閣的人知道。為何會傳到王晉耳裡去?”
沈亦蘩頓時愕然。心裡轉了一轉,她似是明白為何元澈忽然二十餘日不來晴光閣,又為何當眾給她難堪。
多日來百思不得其解的謎題豁然開朗。
他原來懷疑自己是朝廷司禮監總管,禍亂朝綱的王晉安插在身邊的細作。
那日贈她夜明珠,難道是試探她?然而,她什麼都沒有做。
元澈親口囑咐過她不得外傳,她便沒有對外說過一個字。
屋裡的兩個僕人,也被嚴益三令五申過要管好嘴巴不得外洩。
最奇怪的地方在於,她與王晉,一個王爺的後院姬妾,一個把控朝政的宦官頭子,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去。
她壓根兒就不認識王晉,哪怕前世,她都沒跟他有過任何交集。
畢竟那是朝堂上的風雲,她在深深後院哪能接觸得到?
然而元澈說王晉知道了他送她夜明珠的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沈亦蘩心裡登時沒底。怪道元澈對她如此冷情,她竟是一個帶著細作嫌疑的妾室。
這種事可不是鬧著玩的,誰會願意娶這樣一個隨時背後捅自己刀子的女子放在家中,陪在身旁?可元澈就這麼做了。
她心中頓時湧上一股暖流:她帶上了這樣的嫌疑,元澈還連夜跑過來,徹夜衣不解帶守著病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