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采女為王妃戴著髮簪,乜斜著眼,看著沈亦蘩在自己腳下一顆一顆撿珍珠,幾乎忍不住伸出腳踩她嫩白的手背。
但王爺在此,王妃剛剛才發過火,想想又沒敢。
幾顆珍珠在元澈玄色錦靴旁邊,沈亦蘩默默挪過去一顆一顆撿著。
“王妃且放寬心,一些不相干的人與事罷了,不值得記掛。”頭上響起元澈沉聲對安遠眉的安慰。
是元澈看安遠眉煩心的模樣,好言對她勸慰。
不相干的人,是在說自己嗎?
沈亦蘩撿珍珠的手驀地僵住,她一點一點的抬起頭,對上的是元澈一張冷峻倨傲的臉。
他雙眼如此專注地注視著安遠眉,一點餘光都不留給其他人。
沈亦蘩知道自己是他口中的不相干人等,默默收回目光,對著安遠眉長長垂地的華麗裙襬,雙膝跪地,靜靜完成未完的工作。
安遠眉語中帶笑:“殿下說的是,太后壽辰,普天同慶,妾不該瑣事縈心。”
沈亦蘩強忍著心頭的酸澀,埋著頭釘著珠子。那雙熟悉的烏靴停在了她身旁。
“這兩顆釘得太近了,隔遠點好看。”他伸出好看的手指,指著兩顆珍珠說,語氣冷漠,像是吩咐下人。
沈亦蘩動作滯了一滯,一言不發把他指出的珍珠拆掉一顆,另釘別處。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屈辱感漫上心頭。
這算什麼?要她伺候他的正室老婆,還要被他指手畫腳。真把她當作他們夫婦的粗使奴僕了!
看來男人本性涼薄,永遠都不該對他們抱有希望。
都說郎心如鐵,半個月前還對她愛若掌珍,如今翻臉就對她頤指氣使。
沈亦蘩全程低著頭,努力抑制著雙手的顫抖,終是將珠子全部釘好,靜靜退到一旁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