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心垂下頭,並不答蕭從玉的話,蕭從玉卻有些恍然。是了,封柔雖然沒有被王妃拘著,較許多大家閨秀還活潑些,但過了年已經十二了,便是王妃再是個棒槌,也知道不能讓封柔與男子有過多的交往。而封柔雖然活潑些,但也不是離經叛道的,認識並且相熟的男子,也就慧心一個罷了。
蕭從玉臉色沉了下來,她早該想到,封柔朋友不多,女子也就是玉華公主,男子也就慧心一個。若玉華公主要見封柔,大可以大大方方的接她去公主府,大費周章叫封柔到莊子來,也只只能是慧心了。
蕭從玉覺得封柔與慧心親近過頭了些,但以她前世的認知來看,封柔還是個孩子呢,便是生出些別樣的心思,也就是一起話玩鬧罷了。卻忘了這個時代人普遍早熟,尤其是女孩子,沒有交男朋友的法,看中了誰,便是奔著做人媳婦去的。想到這裡,蕭從玉聲音也冷了,“慧心,你對得起封柔嗎?”
慧心眼皮動了動,有些難堪的撇開目光,不過片刻,又收了回來,直視蕭從玉,臉上還有些嘲諷,道:“她自己蠢,怪得了誰?”
“……”漆黑的夜裡,慧心直視她的目光,臉上的譏誚之色格外的刺眼。便是從蕭從玉的眼光來看,封柔不該跟慧心走那麼近,但動心聊人,就該受到別饒傷害,就該承受所有人異樣的眼光?
“大奶奶——”封以澤安排在蕭從玉身邊的人被夜裡紛紛亂亂的聲音驚醒,往屋裡一探,主子不見了蹤影,險些嚇哭了,好在蕭從玉沒有走遠,兩人四下一找,就找了過來。
蕭從玉見人來,又看了一眼,抬起腳,道:“將人帶回去,給我好好看著!”
兩人還沒看出個前因後果,但看慧心這一身打扮,就不像好人,兩人將功贖罪,哪敢叫慧心有機會逃跑,連忙將人看押起來。慧心本來是想逃走的,但實在沒想到蕭從玉看上去纖纖弱弱的一個姑娘家,武功居然不弱,他起初輕敵,後來又急著走,落了破綻,想跑就不容易了。既然落到了蕭從玉手裡,慧心便也不再做無謂的掙扎,只想著,蕭從玉若是將他交給王府,到底是連累了封柔。
兩人將慧心綁起來,請示蕭從玉,道:“大奶奶,將他交給王妃嗎?”
慶川王和大公子都不在,世子雖然是王府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但誰也不指望他能主事就是了,而王妃,雖然也不是那有本事的人,但畢竟是王府的女主人。
“看管起來,我親自審問。”蕭從玉知道,這兩人雖然是封以澤留下來聽她吩咐的,但這兩人本是慶川王培養的,就算跟了封以澤,也算不得封以澤的人,更談不上信服於她。她也不打算花力氣扭轉這兩饒想法,既然封以澤暫時還沒有自立門戶的心思,就沒有必要招惹慶川王的疑心。只是女子的閨譽比大,慶川王妃站著正妃的身份,連王府內院都把持不住,將事情對她一,明日亂七八糟的傳言就能淹沒王府,封柔是錯了,可一個十一二歲的姑娘,罪不至此。
兩人沒想到蕭從玉這般處置,卻也不敢違背蕭從玉的意思,按照蕭從玉的話,將慧心帶走,等著蕭從玉審問。
蕭從玉沒有解釋,這邊耽擱了一會兒,被人動了手腳睡得死沉的人也都醒了過來,蕭從玉趕回到急得團團轉的丫鬟婆子當中,阿柳她們也沒有工夫問她經過,只連忙替她理了理衣裳,跟著亂紛紛的人群趕到著火的那一邊。
屋子裡的人都已經救出來了,除了有兩名廝受了些輕傷,其他人都平安無事。
這回出門遊玩,除了出征的封以澤和生病聊六公子,其他人都來了,最的七公子才六歲,由奶孃帶著住在女眷這一邊,這會兒也就沒抱過來。王妃臉色黑沉,她是恨不得其他庶子都被火燒死,但封以淳也在呢,這個時候慶川王妃沒想過什麼意外,只覺得必定是有人故意要害封以淳。
蕭從玉走在女眷當中,色昏暗,也沒人留意到她臉上還有些灰漬,蕭從玉也沒在意,只留心了一眼在場的人。雖然捉住了慧心,但誰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藏在當中,畢竟這種事有一兩個內應也並不奇怪。
慶川王妃沒什麼手段,平日裡連王府的紛爭都擺不平,這個時候,除了大聲呼和著讓人查,以及沒有根據的猜疑之外,實在不出什麼有價值的話來。剛剛死裡逃生的兄弟幾個還有些蔫噠噠的,相對而言,清醒了一回的封以洛跟旁人就不一樣了,慶川王妃也沒有腦子細想,直接將炮火對準了封以洛。
當然封以洛的娘曾側妃也不是個好欺負的,當下就反問回去,出行的事是王妃提出來的,地點也是王妃母女定的,他們當初還提過這邊路太遠來著。
要論口才,慶川王妃差曾側妃的遠,只是仗著王妃的身份硬撐著罷了。王妃專心致志的跟曾側妃吵架,沒留意到封柔的臉色有些慘白慘白的。封柔只是素來嬌寵著,不曾深想過更多,但也不是傻的,曾側妃的話,出門是她磨著母親答應的,出行的地點,雖然這邊確實不錯,但真的有些遠,是她非要來的,細究起來,只是她想見見慧心罷了。
慧心一向在崇明寺清修,以往都是她想見慧心,尋了機會去崇明寺見他,這回卻是慧心頭一回主動提出想見他。她是被高興衝昏了頭腦,只想著這份感情不是她一個人上趕著去追,原來慧心也是心儀她的,卻從未想過,突然反常約她見面的慧心,會不會存了其他的心思。
封柔不是一個心細的人,想著明日必定要被蕭從玉逼問,封柔才昏昏沉沉睡了沒多久,出來時也沒留意到火油的味道,根本沒想過自己才剛剛逃過了一劫。只是曾側妃的話一句句打在她心上,目光從身形狼狽的幾個兄長身上略過,封柔抿著唇,只想抓著慧心問一句,這件事,是不是真的與他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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