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從玉所得到的關於封以澤的訊息確實沒有錯。封以澤的生母何氏是慶川王的一位妾室,當初慶川王娶妻好幾年沒有子嗣,先先後後便納了好幾房妾室,封以澤的生母便是其中一個。何氏的父親是一個七品小官,若是低嫁,嫁個尋常人家也能做正頭娘子,但她父親為了升官發財,就把女兒送到了王府。
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何姨娘進了王府沒多久就有了身孕,當時自然是樣樣好的都緊著她來,甚至將她孃家的兄長都提拔做了南邊軍中的一名小將。但好景不長,封以澤還沒出生,慶川王妃就有了封以淳,有了自己的孩子,王妃看何姨娘就更加不順眼了,而內宅當中,正妻想要對付一名妾室實在太容易了,何姨娘掙扎了大半年,封以澤還不滿百日,何姨娘就沒了。
這個時代人們都看重多子多福,但除非在沒有嫡子的情況下,男子才會看重庶子,封以淳只比封以澤小几個月,在何姨娘死後,封以澤在王府的日子並不好過,愛護他的,也只有封以澤穿越後第一眼看到的那位奶嬤嬤罷了。封以澤繼承了原主的記憶,也知道原主長到那麼大,早就不在乎旁人的眼光,用心讀書,也不過是想求一條出路罷了,所以,蕭從玉所知的,親孃早死父親不看重都是真的。但是,對如今的封以澤來說,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的世子爺,是跟了他十幾年的小內侍啊!
蕭從玉那天看到的人,確實是慶川王府的人,不是暗衛,而是私衛。作為一個沒有親孃,親爹還不疼的庶子,封以澤不可能指揮得動慶川王府的私衛或者暗衛,但封以淳有啊!封以淳再不成器,那也是慶川王世子,慶川王從沒想過取兄長而代之,但不可能沒有一點自保的底牌,除了手中的兵權和明面上的私兵,慶川王還培養了私衛和暗衛。
對於唯一的嫡子養成個只知道吃喝享樂的紈絝子弟,慶川王不是不遺憾,但也有些慶幸,只是自己的傻兒子,自己也得護著,所以早早地將一部分的私衛交給了封以淳,奈何,封以淳只會仗著他們的保護欺負人。等封以澤的小內侍穿成了封以淳之後,小內侍忠心耿耿,壓根沒有半點猶豫,就把手頭的私衛通通交給了封以澤,自己倒成了個光桿司令。
“哎,哥,等等,咱們今天不是要給父王買壽禮嗎?”慶川王的壽辰快到了,封以淳眼裡只有封以澤一個主子,但這並不妨礙他為主子的處境考慮。封以淳不是原主,對慶川王夫婦談不上什麼感情,但在他看來,他的就是主子的,而那些預備是他的東西,目前還屬於父親慶川王爺。
封以淳對自己的定位依然是忠心耿耿的小內侍,小內侍不需要什麼財產,但應該為主子謀求更多的財產,更何況主子也是慶川王的兒子啊,繼承父親的財產完全沒毛病。因此,在慶川王還在的如今,他們得討好慶川王爺,主子不稀罕那點財產是一回事,總不能隨便便宜了旁人。
封以淳的一片苦心,封以澤沒有感覺到,聽封以淳提起給慶川王準備壽禮,封以澤頭都沒回,道:“今天不去了,以後又再說!”
蕭從玉回了信去葉氏那裡時,葉氏剛剛吩咐下人準備了補品給兩家送去。見蕭從玉過來,葉氏揉了揉眉心,想起蕭從玉昨天說過要去翠華閣,給蕭從月和蕭從星姐妹挑禮物,因為蕭從月的婚期定了下來,這禮物也不能隨意。
本來葉氏是同意蕭從玉的說法的,但昨天上林苑那邊才出了事,孃家和姐姐家還有人受了傷,聽說今日街上還有人盤查,葉氏便不樂意蕭從玉出門了,道:“玉兒,今日採買的人說,街上到處都有人盤查,娘想著,咱們回老家還有些時候,等過些日子,娘陪你去翠華閣吧!”
葉氏這麼說,蕭從玉便知她誤會了,道:“娘,我不是要去街上,先前娘不是派人去舅舅家和姨母家問榮表哥和雋表哥的情況嗎?玉兒只是想問問娘,榮表哥和雋表哥是否平安回府了?”
蕭從玉知道兩位表哥都平安無事,但無法解釋她怎麼知道的,進而解釋她和封以澤為什麼關注這件事而專門打聽,索性便只當不知,直接問葉氏情況。
葉氏聞言嘆了口氣,道:“你榮表哥和雋表哥都受了傷,好在都只是輕傷,你外祖母和你姨母都說了,只是皮外傷,休養幾日就沒事了。”
蕭從玉點點頭,道:“他們沒事就好,雖說是無端端遇到危險,但好歹人沒事,女兒聽說,好幾位公子,人都沒了。”
誰說不是呢!葉氏昨日就在想,那麼多人都往上林苑去賞梅遊玩,怎麼偏就蕭從玉遇到了危險,可聽說好幾家都掛了白,蕭從玉平平安安回來便值得十分慶幸了。不過話雖如此,該囑咐的還得囑咐,葉氏拉著蕭從玉的手,道:“娘知道,咱們家就你一個女兒,一個人在家中難免無聊,可這些日子外頭事多,玉兒就忍耐些時候,若是無聊了,就叫果兒她們幾個陪你玩解悶,暫且就別出去亂跑了。”
蕭從玉知道葉氏擔心她,雖然覺得以她的武力值來說,輕易不會受傷,但也不想叫父母長輩擔心,都一一答應下來。
到下午時,封以澤兄弟從城外的莊子回來,除了一些莊子上打來的獵物之外,還帶了一些冬日難得一見的綠色蔬菜。
封以淳在城外的莊子是小時候撒嬌討好,從太后那裡討來的,莊子大不說,難得還是個溫泉莊子,再加上加蓋了暖房,冬日裡能出產不少蔬菜。莊子是太后賞給封以淳的,算是封以淳的私產,偶爾會給王府送些,但不屬於王府綠色蔬菜的主要來源,封以澤鬼使神差的帶了許多回來,還是想起上回蕭從玉吃到新鮮蔬菜明顯高興的模樣。
東西都帶回來了,封以澤又有些彆扭了,給他回封信還那麼敷衍,一點都不想給她送禮物。正糾結中,留在府裡的小廝松平迎上來,道:“公子回來啦!見過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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