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從玉點點頭,她也是這個意思,慶川王府請的都是達官貴人家,對她們會是什麼態度也說不清楚,柯氏母女能不能攀上貴人說不清楚,說不定還要給她們招禍。
蕭家往慶川王府有些遠,原本她們計劃的時間是寬裕的,讓柯氏母女一耽擱,如今時間就有些緊了,好在趕一趕,到的還不算遲。
蕭從玉頭一回來慶川王府,也是頭一回見慶川王妃,要說慶川王妃氣場有多強大倒是談不上,不過蕭從玉確實感覺到了慶川王妃的打量,大約是在考量如何對待她這個未來的庶子媳婦吧!蕭從玉垂著頭,眼睛沒有亂看,腦子裡卻在從剛才的那一眼和慶川王妃的目光,重新確認了一回,這位王妃娘娘確實是不待見她那未婚夫的。
慶川王妃審視了蕭從玉和葉氏一番,末了留下葉氏跟其他夫人們說話聊天,叫她身邊那個名為沐顏的姑娘,帶蕭從玉去招待未出閣少女們的地方。
蕭從玉留意到慶川王妃與沐顏對視的一眼,對於沐顏的定位,蕭從玉就有個數了,不過,有意思的是,這位據說是慶川王妃遠房侄女的沐顏姑娘,武功竟然不弱。蕭從玉微微勾唇,也不知慶川王妃是否清楚,若是不清楚,那就更有意思了。
沐顏一直收斂著自己的武功,收斂著武功,自然察覺不到蕭從玉會武功,只做低眉順眼的柔弱少女模樣,並不知蕭從玉已經看透了這些。蕭從玉本來就是練武奇才,前世活到二十出頭,練武的時間比今生的年歲還長,大約任誰都不會想到她如今還不到十四歲的年紀,已經有十八年的功力,所以,除了遇見可能有高手保護的皇家人,蕭從玉不必刻意收斂,畢竟同齡人中不大可能有誰比她強。
沐顏一面在前面引路,一面給蕭從玉介紹慶川王府的景緻,一派合格導遊的模樣,等走到一片隱蔽的梅林中時,沐顏突然跪下道:“蕭姑娘,請恕沐顏無禮,沐顏故意引姑娘到這裡,是有一事想求姑娘。”
“沐顏姐姐這是做什麼?有話咱們好好說,旁人見到,還道我欺負沐顏姐姐呢!”蕭從玉有些驚慌地想要拉沐顏起來,眼裡卻滿滿是好奇,也不知這位姑娘是使苦肉計,還是想陷害她背個什麼壞名聲。
沐顏不肯起來,帶著些哭腔道:“沐顏豈敢,實話對蕭姑娘說吧!沐顏說是王妃的遠房侄女,可實際上,已經談不上血緣了,王妃將沐顏接來養在王府,就是打算將沐顏給了大公子,做王妃的耳目的。沐顏雖然卑微,可情願嫁個貧寒人家,也想做個正頭娘子,何況沐顏與大公子無冤無仇,實在不願做這樣叫人鄙棄的事。”
若蕭從玉不知沐顏的武功,說不定就信了她這話,只是在知道沐顏武功不弱的前提下,再聽她這般哀怨哭訴,就生不起什麼同情心了。沐顏這一身武功若是慶川王妃培養的,那麼這個沐顏可不僅僅是一個耳目,但僅僅是一個庶子,甚至慶川王對封以澤都沒有更多的在意,值得慶川王妃這麼做嗎?若是慶川王妃不知,那沐顏的來歷和說這番話的目的,就更值得探究了,反正蕭從玉是不會信的。
伸手將沐顏拉起來,蕭從玉嘆了口氣,道:“沐顏姐姐也是病急亂投醫了,別說我還沒過門,便是我做了大公子的妻子,長輩所賜,我能做些什麼呢?”
沐顏繼續嚶嚶哭泣,嘆道:“如此,就沒有法子了嗎?”
“沐顏姐姐自小是在王妃身邊長大的,王妃總是疼姐姐的,王妃做的決定,自然是替姐姐考慮,姐姐若是不願意,也可以求一求王妃,王妃總會考量姐姐的心意啊!”這話蕭從玉是故意說的,慶川王妃又不蠢,相反,恐怕還很有手段,不說將慶川王府完全掌握在手中,多半會讓人留意著她,蕭從玉倒是不指望能改變自己在慶川王妃心裡的形象,但是順手坑沐顏一把完全沒有問題。
沐顏也不知剛才那番話蕭從玉聽進去了幾分,又信了幾分,更拿不準蕭從玉這是真心為她出主意還是隨口一說,什麼都摸不準的感覺叫沐顏有些難受,但也知道今日大約得不到什麼收穫了,抹了把眼淚,模樣沐顏長嘆了口氣,道:“叫蕭姑娘同我一道難過,是我不好,時候不早了,沐顏送蕭姑娘過去吧!”
蕭從玉笑著點點頭,道:“好,不過沐顏姐姐臉色不太好,還是整理一下再過去吧!”
沐顏扯扯嘴角,由小丫頭幫著整理了妝容,又是原先那個溫婉柔弱的沐姑娘。
走在舉辦宴會的梅花園時,花園裡已經十分熱鬧,蕭從玉找了個地方坐下,旁人不與她打招呼,蕭從玉也不主動與人說話,而沐顏將她帶到,便被鎮南侯府的嫡長女孟思婉叫去說話了,一面說話,一面還十分挑釁的看蕭從玉。
蕭從玉原本沒想出孟思婉這是什麼心態,蜜兒在旁提醒了一句,道:“孟姑娘是世子爺未過門的世子妃。”
蕭從玉這下反應過來了。孟思婉是慶川王妃孟氏孃家的侄女,鎮南侯府雖有世襲爵位,但孟思婉的父親,慶川王妃的兄長如今只是個五品小官,做的還是鴻臚寺無關緊要的差事。蕭從玉雖沒有刻意打聽過,但也聽說過,作為親姑姑,慶川王妃其實並不滿意孟思婉這個未來兒媳婦。
這個可以理解,封以淳雖然早早就封了世子,但王府還有好幾位公子呢,慶川王妃自然是希望給兒子求娶一位能給封以淳助力的名門貴女。至於說鎮南侯府,慶川王妃未必是不想提攜孃家,但對她來說,有她和一雙嫡出兒女在,維繫兩家的關係已經足夠。只不過,蕭從玉也知道,封以淳和孟思婉的親事是慶川王親自定下的,目的,大約是表示沒有結黨營私的心吧。
蕭從玉沒什麼反應,或者說是孟思婉沒瞧出蕭從玉有什麼反應,頓時就不高興了。孟思婉跟封以淳定親已經有七八年了,當時提出婚約的是孟思婉的姑父慶川王爺,理由是她與封以淳青梅竹馬,兩家親上加親也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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