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靈兒雙眼中迅速蒙上了一層霧氣,倒不見得是因為見到於生,而是看到於生想起自己三十年前逃婚的往事。如今三十年過去,此事……終究還是無處可逃。
當年這家夥不知怎地就消失不見,沒想到今日居然在天域城重逢。自己的這番心事,他早就知道一點原委,正是傾訴的最好物件,省得自己每日嘆息,都快成了瘋子。
夏靈兒伸手一揮,數股強大的靈氣迅速結成一隻大手,將於生一把抓住,竟是塞入寬敞的馬車內。
隨後,那個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繼續走!”
聲音似乎沒有變化,但是仔細辨別,卻可以從中聽出一絲微微的驚喜來。
我靠!這樣也行?
夏靈兒做事向來特立獨行,從不管他人眼光,可這番動作看在天域城無數民眾眼中,簡直不可置信。
這膽大包天的小子攔住夏小姐車駕,然後居然就可以成了那個入……入車之賓?
無數年輕人捶胸頓足,早知道膽大就可以,早十幾年我就拼命去攔了啊,說不定現在都子孫滿堂了!
人潮中,自然也有日前參加城外海選賽的修士,已經認出於生,畢竟禦獸宗在海選賽當中無比搶眼,從最開始的運氣爆棚,到後來最大的黑馬,於生身為禦獸宗此次的領隊,想低調都難。
“那人是禦獸宗宗主於生!”
“他和夏小姐是什麼關系?”
“禦獸宗不是東漠沙洲那荒僻之地的一個宗門嗎,聽說這是第一次參加中州聚靈會,怎麼可能認識劍主大人的千金?”
“可人家就是認識了啊!不但認識,人家還上車了呢,這……不是一般的認識啊!”
不管什麼地方,傳播八卦永遠是民眾重要的生活調劑。
於生這次被抓進馬車,頓時被衍化出超過一百個版本,在天域城的大街小巷流傳,甚至連海選賽的表現,都被有鼻子有眼地說成了是一場早就安排好的戲碼,所有輸給他們的宗門,那也都是事先找的演員……
於大少爺自然沒有聽到這些想象力突破天際的議論,進入馬車,和夏靈兒相對而坐。僅有兩人的環境,雖然馬車中足夠寬敞,還是難免透露出一股曖昧的氣息出來。
好在,夏靈兒和於生都不在意這些事情,只是因為能在幾十年後與舊友相逢,心中高興。
“三十年前,你到底去了哪裡?”
夏靈兒不好先提自己那樁煩心事,就自然而然地問起了他們當年分別的原因。
於生也不隱瞞,當下就把自己中了劍靈宗的詭計,被困絕靈劍冢不能脫身,直到三十年後體內靈獸吸光了絕靈劍冢地底靈氣,才終於逃下靈劍山的事,簡略說了一遍。
“可惡的劍靈宗,竟然連本公主都一併欺騙!”
夏靈兒臉色一寒,便要立刻派人遠赴東漠,將劍靈宗連根拔起。
於生連忙阻止,笑道:“我這人不記仇,有仇都是當場報了。現在東漠沙洲內,已經沒有劍靈宗這個名號啦!”
“還是說說你吧,我看你氣色,似乎還不如當年,還是為了婚約的事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