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謹不日便下葬了,葬在了桐山腳下的一處油菜地邊上。
正值春.色怡人,油菜花開得金燦燦的,一片綿延無涯、鋪天蓋地的金黃色。
宇文蘇白說,宇文謹生前,最愛來的便是這一片油菜地,而鹿丹默默地站在墓前,沒有反駁。
宇文青站在那一處簡陋的墓前,她也說不清自己心底究竟有著怎樣的情緒。
她覺得自己和宇文謹從未有過任何交集,就連一句話也就未曾說過,但是他家在宇文蘇白的家記憶中,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的存在的。
她心裡十分的矛盾複雜,因為宇文謹是這個世上,除了宇文詰以外,她見過的,同她最為親近的人了。
但是她如今站在這裡給他上墳,心底卻說不上有多悲傷。
聽後來回來的人說,她走後沒多久,宇文蘇白就回來了,然後就撲進了書房處理政務,一直沒有出來過。
而鹿丹卻是在宇文謹的墓前整整跪了一天,直到夜深了,才被人給死拉活勸地給弄了回來。
宇文青看著院子裡發出嫩紅色新芽的冷水桂花,輕嘆了一口氣。
若是沒有鹿丹的話,那個被死拉活勸回來的人,就應該是他宇文蘇白了吧。
將手中早已冷掉的綠茶放回桌上,坐在書案前的宇文青驟然覺得,這知霜殿冷清了不是一點半點。
現如今宇文蘇白忙著處理這次兵變之後,朝廷中的大小瑣事,很少來知霜殿了。
而經常在這宮殿裡吱吱喳喳的舞榭,現如今正在白泠那裡,整日愁得頭都大了。
宇文青起身,準備去看看白泠。
她剛踏進宮門,就聽到裡頭傳來的聲響。
“啪!”的一聲,是茶盞打碎在地上的聲音。
然後立即就響起了舞榭慌忙的詢問聲,“白泠!你怎麼了?有沒有被燙到?”
宇文青眉頭一動,走了進去。
進門便看到白泠坐在輪椅上,面色蒼白地閉了閉眼,然後伸手去拉蹲在地上收拾被打碎的茶杯的舞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