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不認識的人，這般坐著有些尷尬，四周也沒有什麼可以玩樂觀賞的。
顧雲曦便先開了口，“方才那安國侯爺是怎樣的？”
“恩？”
“隨意聊聊，方才，我見他話不多。”
“恩，侯爺十五歲就上了戰場，可能習慣了戰場，所以不善言辭。”
“哦。”顧雲曦還想問更多，卻是不好再問下去。
“沈大哥，你說穆丞羽是個什麼樣的人？”
沈臨昔驚訝於她直呼世子之名，這三個字，幾乎從未出現在別人的口中過，除了宮中的人，想到世子看她的眼神，心中瞭然，“世子，是多面的吧，在京城人看來，他是冷血的，甚至是殘暴的，在宮裡的人看來，他是跋扈的，甚至是猖狂的，然而，在我看來，他是可憐的。”
“恩？”
“你想了解他？”
顧雲曦聽到這話，下意識想搖頭，可是她現在又是在問什麼呢，瞭解他，這三個字在心中轉了轉，莫名的情緒，或許，只是因為今日他同沈臨昔在樹下談完回身看她那一眼。
她點點頭。
“他也算得上是無所事事，偶爾去茶樓酒館，關於他的故事，他的謠言不少，他幾乎是見一個踹一個，若是有人說他母親，直接滅了口，扔下銀票離開，那件事他才七歲。
可是這件事，傳了一陣兒，上報朝廷，不過是口頭責備，宮裡頭，誰會在乎一條普通人的命，他是唯一一個敢不把皇上放在眼裡的人。中秋宮宴，眾皇子向皇上敬酒，他說他今年心情不好，連皇上都不理，提早退了宮宴。”
顧雲曦聽了這段話，心中一涼，難以置信，古代尊卑之分，她是明白的，皇上是誰，天子，天下獨尊，穆丞羽是如何公然給皇上臉色？
“是不是很難以置信？”沈臨昔輕笑出聲，“他很少笑的，今日，他對你笑了，所以，你是與眾不同的。”
顧雲曦說不出話來，這小子在她面前就沒嚴肅過，聽此番言論，加上今日眾人的尊敬，甚至，是敬畏，她信他對她是特別的。
“他從出生起就沒見過雙親，他真的很可憐。”
“他……”這話直擊顧雲曦的內心，她前世也是孤兒，還在襁褓裡，便遺留在了火車站，她恨過她爸媽的，可是，能改變什麼，上學時，別的同學都有爸媽，她夜夜躲在被子裡哭，別人的嘲笑，她不敢反駁，直到長大，不當一回事時，才懂得了堅強。
穆丞羽，同樣的，除了身份，還有什麼？他做這些真不是他想的，十歲的孩子，誰願意這般懂事。
“他的故事，我知道得不多，或許說，京城裡，沒人瞭解他，他是神秘的，獨身一人，在這偌大的院子裡，誰知道他在做什麼呢？”
顧雲曦突然想起，他受傷後醒來的死皮賴臉，他說他家裡沒人，他要同她們一起過中秋，那時候，她還那樣，此刻，心裡被細針刺中一樣，泛著絲絲疼。
“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