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忘語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安晉,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安晉的心中是一萬分的後悔自責——又不是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什麼時候都能夠處理,自己怎麼就偏偏要在今晚處理呢?若是能夠早一點回到語兒的身邊,就不會讓語兒一個人承受那種驚嚇了!
將藥碗放在了一邊,安晉輕聲道:“語兒,我……”
“穀雨和霜降怎麼樣了?”柳忘語打斷了安晉的話,問道。
見到柳忘語不僅打斷了自己的話,就連說話的時候都沒有看著自己,安晉心中的自責更重。頓了頓,他道:“顧太醫已經給她們看過了,剛剛醒來過一次,吃了藥,這會兒又睡下了,月七和吳言在房外守著。”
知道穀雨和霜降沒事,柳忘語也就安心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她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安晉看著柳忘語閃著點晶瑩的眼眶,眼睛也是一陣酸澀。飛快的眨了眨眼睛,安晉端起一邊的藥碗,遞到了柳忘語的面前,“快些喝藥吧,藥涼了,效果就不好了。”
柳忘語伸手想要接過藥碗,安晉的手就往回收了收。柳忘語抬眸去看安晉,眉宇間有些不解。
安晉嘆了一口氣,用目光示意柳忘語看她纏著紗布的手,“你的手受傷了,還是我來餵你吧。”
柳忘語抬起自己的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手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忽然道:“如果我的手廢了,以後就都不能夠給人針灸了。”
安晉心中一凜,趕緊道:“不會的,我問過顧太醫,他說你的手絕對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你不要擔心!”
柳忘語默默地看了自己的手一會兒,這才將手放下,轉頭看著安晉,“查到是誰了麼?”
語氣冰冷,就連目光之中都是冰凍三尺,好像恨不得現在就能夠拿著一把匕首,將那個膽敢放火的人淩遲。
安晉沒有立刻就回答,道:“先把藥喝了,我再告訴你。”
柳忘語低頭看了一眼還在冒著熱氣的褐色湯藥,皺了皺眉頭,“我從小與百藥為伍,身體已經有了抗性,就算吃了,效果也微乎其微,不吃。”
安晉一皺眉頭,義正辭嚴地道:“你也說了,效果是微乎其微,不是沒有,只要有一點效果,那就是好的!不能不喝!”
柳忘語的眉頭皺的更深,扭頭,“不喝就是不喝,你不用多說!”
安晉見到柳忘語孩子一般賭氣,吸了一口氣,看起來想要說些什麼的樣子,但是最後什麼都沒有說。
詭異的沉默在兩個人之間蔓延著,柳忘語雖然說著不吃,但是心中其實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是安晉再哄一鬨自己,她就給面子的喝了。可是安晉沒有什麼表示,這就讓柳忘語一陣陣的委屈。
柳忘語磨了磨牙,剛轉過頭來想要控訴安晉,嘴唇就被堵住。柳忘語一愣,片刻之後才察覺到這是安晉吻上了自己的嘴唇。
——什麼時候,這家夥還想著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