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忘語之後又好言好語的勸說了安晉兩句,將這個賭氣起來就像是一個非朝著要糖吃的小孩子一樣的王爺給安撫了,這才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拂了拂自己散綰的頭發,走到了屏風之外。
那個李貴妃宮中的宮女昂首挺胸的站在正殿之中,看穀雨和霜降的時候,眼神之中都充滿不屑。好像身為宮女,就比王妃身邊的侍女要金貴一分。
但是很快,柳忘語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
這宮女看穀雨和霜降的眼神之中雖然滿滿都是不屑,但是還帶還是拿眼睛來看人的,在看著長春宮之中正在忙碌的宮女們的時候,她是用鼻孔來看人的。好像雖然她們同為宮女,但是她的身份就是要比這些宮女高上一籌。
除了那個天生就聰慧隱忍,老謀深算的冷月,想必李貴妃身邊的下人,多半都是這樣,被主子教育的傲慢無比,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柳忘語冷哼了一聲,明明是已經走到了正殿的人,可是卻轉頭就走。
所有見到這一幕的人都面面相覷。
而那李貴妃派來的宮女更是忍不住尖聲叫起來,“王妃留步!”
柳忘語都懶得理她,腳下步子不停。
那宮女急了——來之前李貴妃可是對她耳提面命,一定要把柳忘語帶過去,而且最好還能夠在路上羞辱這人一番!
可這柳忘語掉頭就走,這叫她如何完成任務?
一著急,她立刻上前兩步,提高了音調再一次道:“王妃留步,奴婢是李貴妃宮中的人!”
話音落下,柳忘語確實停下了腳步。
宮女心中一喜,暗道:人家都說這個晉王妃厲害,但是還不是一聽到李貴妃的名號就不敢動了?真是好笑!
但是柳忘語接下來的話,卻叫那個沾沾自喜的宮女臉都青了——還是氣的。
只見柳忘語揉了揉額角,緩緩的轉過身來,目光在偌大的正殿之中掃視了一番,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隨後她看向一邊臉色十分難看的穀雨和霜降,問道:“你們兩個,剛剛有沒有聽到好像有什麼狗在叫?”
穀雨和霜降乍一聽,先是愣了一愣——這好端端的長春宮,怎麼可能會有狗這種東西?不對,李貴妃這一懷孕,整座皇宮之中,除了禦膳房之中,可能能夠看見狗肉之外,其餘的地方,哪裡能夠見到半點狗的影子?那些之前養狗的嬪妃,都害怕狗子撒歡的時候驚了李貴妃的胎,那可不是砍了狗子就能夠了事了!
柳忘語見到她倆疑惑,接著提示道:“誒,我剛剛聽到了,好像就在我們宮裡,可是我看了這一圈,好像沒有發現啊!”
穀雨聰慧,霜降機靈,這會兒兩個人已經先後反應了過來——自家王妃口中說的那狗子,大約就是這個亂叫不已的宮女!
穀雨上前半步回答道:“王妃,您聽錯了,方才……只有這位姑娘在說話。”
霜降已經用自己所有的力量,拿去憋笑了。
“什麼?”柳忘語在聽到穀雨的話之後,佯裝出一副大吃一驚的模樣來,目光在這個宮女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柳忘語挑眉,“原來是你在說話,難怪本妃找了一圈,都沒有見到半點狗影子。”
那個宮女,此時此刻,哪裡還能夠不明白,柳忘語這是在拐著彎兒罵她!一張小臉氣得紅裡透著青,臉頰兩邊的肉都鼓了起來,看起來滑稽可笑的不行!
但是柳忘語的語氣又是那麼的驚詫,好像她剛剛真的是那樣認為的,並不是在故意罵她。宮女一時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將自己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死死的盯著柳忘語。
柳忘語看著這個宮女不知尊卑的瞪著自己,眉頭一挑,“你這樣看著本妃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因為本妃剛剛那一個無心之失,你還想要用眼神來殺死本妃不成?”
宮女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不甘心的垂下頭去,道:“奴婢不敢!”
“喲,口中說著不敢,這語氣到底是有多生氣多委屈,你以為本妃是聾子聽不出來麼?”柳忘語冷哼一聲,毫不留情的將虛偽的宮女當面戳穿。
宮女不知道為何柳忘語會忽然發難,理智告訴她她現在應該認錯,但是情感上來說,她又氣不過,因此,她斟酌了一下,這才開口道:“奴婢不敢!但是若是王妃非要如此說,奴婢也沒有辦法,王妃是竹子,奴婢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宮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