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所有的壞人在殺人之前,都習慣性的說這樣一句大話來顯示自己想要殺人的決心?
柳忘語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波動,好像剛剛那個女人不是在對著她說話一樣。
“你就不害怕麼?”見到柳忘語的臉上絲毫沒有懼色,那個女人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十分憤怒的神情,問道。
柳忘語嗤笑一聲,道:“我為什麼要害怕?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不過就是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妃子,我又有什麼好怕的?”
“你!”被柳忘語戳中了心事,那個女人神色從憤怒變得猙獰,一雙筋節畢現的手緊緊的抓住了身邊破舊的大門,布滿泥垢的尖銳指甲在已經疏鬆的大門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嗎?”柳忘語微抬著下巴,眼神盡是輕蔑。
那女人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像是要平複自己被柳忘語輕而易舉就激起的怒火。臉上露出了陰狠異常的微笑,道:“你想要激怒我?然後伺機逃走麼?”
柳忘語不置可否,只是眼神依舊十分輕蔑的看著對方。
那女人見柳忘語不說話,粗嘎的嗓子短促的笑了兩聲,“有他們四個人在,你以為你能夠逃走麼?我說了,今日,無論如何,你是非死不可的!”
柳忘語回頭看了一眼,那四個小太監已經緩步走上來,成四角之勢,將柳忘語包圍在其中。看他們擺出來的架勢,就知道他們都是武功不俗的高手。
“好吧,我承認我逃不掉了。”柳忘語聳了聳肩,承認了這個已定的事實。
聽見柳忘語承認了,那女人忍不住得意的大笑,看著柳忘語的目光,就像是一頭餓狼瞧著自己的獵物,只不過,這頭餓狼,還想要好好的玩弄這個可憐的獵物一番,不想要這麼輕輕鬆鬆的就將獵物殺死。
“不過,有道是死也要死得明白,做個明白鬼,所以,在死之前,我能夠問問,你的具體身份,以及你為什麼對我這麼怨恨麼?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我今日是第一次見到你啊!”柳忘語看著那女人,問道。
柳忘語雖然不是什麼武功都不會,但是也不過就是堪堪能夠自保的功夫而已,對付對付那些武功不入流的三腳貓還可以,要是面對這四個明顯比她要厲害一大截的對手,那絕對是分分鐘就被撂倒的節奏啊!
所以,為今之計,就只有拖延時間。自己若是遲遲不出現,一定會有人察覺到不對。一旦察覺到不對,自然而然的就會有人告訴安晉。安晉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找到自己。
只希望,自己能夠多拖延一些時間了。
那女人像是看穿了柳忘語心中的思量一般,咧嘴低低地笑著,一雙眼睛之中閃爍著一點精明的微光,“你是想要拖延時間,好讓別人有時間來救你吧?”
柳忘語眨了一下眼睛,心中嘆了一口氣,暗道:原來就算是已經被廢了妃子,那也還是宮中的女人,對人心的把握,還真的不是一般人所能夠企及的。
“就算是,又怎麼樣?”柳忘語忽然一笑,反問道,“怎麼,你怕了?”
“怕?”那女人像是聽到了什麼特別好笑的話一樣,哈哈哈的大笑起來,一直笑到了自己咳嗽起來,才不得停下。她瞧著一身華服,恍如神妃仙子的柳忘語,指著自己滿是皺紋的臉,身上襤褸的衣衫,一字一頓地道:“你覺得,我這個樣子,還有什麼,是值得我害怕的?”
再說這句話的時候,這個女人的眼睛之中,猛然炸出了仇恨的火花,像是能夠將人瞬間焚毀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那樣熾烈,讓人不敢直視。
柳忘語的神情微微一動,眼中閃過思索的神色,試探著問道:“你……難不成,是跟安晉有過節?”
自己以前就是個江湖郎中,從未踏足貴族的圈子,就算有,那也是治病拿錢之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只有這一次遇上安晉,死皮賴臉的不讓自己走,最後還把自己給……咳咳……所以說,眼前這個女人,對自己如此的仇恨,多半不是因為真的恨自己,而是將對安晉的仇恨,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啥話本子裡面不都是這麼說的麼?你傷害了我,還一笑而過。既然你翻臉無情,就別怪我轉身無義,你傷了我的心,我就要傷害你最心愛的人,讓你也嘗嘗心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