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溪鬆開拳頭，轉身離開，他的身影消瘦頹敗。
在轉角處的時候，他碰上了安桃桃和謝寧。
兩人可能也在討論那些事情吧，聲音壓得很低。
當三人目光交匯的時候，謝寧一怔，安桃桃也稍微顫了顫。
文溪停下腳步，朝他們頷首，眼裡帶著淺淺的笑意，可卻那麼的不自然。
謝寧莫名有些心虛，他們剛剛在說沈木風的事情，誰知道文溪竟然迎面走來，逮了他們一個正著。
果然，不能說別人壞話啊。
“文溪，你還好吧？”安桃桃看到他眼中的頹然，不由開口詢問。
文溪沒有明說，而是朝安桃桃鞠了一躬，“對不起。”
安桃桃微訝，“你這是幹什麼？幹嘛和我說對不起？”
文溪沒有抬頭，原本乾淨清澈的嗓音多了幾分沙啞和慚愧，“我知道我外公做的錯事，我代他向你，向你老爺子說一聲對不起。”
“你是你，你外公是你外公，你不需要這樣的。”安桃桃無法原諒沈木風，可對於文溪她沒有任何理由去為難和責怪。
“我見過外公抽屜裡的小冊子和筆記本，我當時也有所懷疑，可卻並沒有深究。”文溪握緊手指尖，道：“如果我當時深究了，阻止他，勸他自首，結局是不是就會稍微好一點？”
安桃桃輕笑，“也得要你外公聽才行，不過事已至此，可沒有那麼多如果了。”
文溪皺眉，最後化作一縷嘆息，他微微抬眸，微晃的眼眸裡全是猩紅的血絲，可以看出他昨晚沒睡好。
他勾起唇，突然自嘲一笑。
“我一直以為我的外公是個正直善良的人，他的醫術很好，救死扶傷，人人愛戴。”
“他能研究出普通人研究不出來的成果，獲得了好多好多成就，讓我崇拜，讓我信仰，更讓我追逐。”
“可現在事實告訴我，我一直以來追逐的神竟然是剽竊者，殺人者，我的崇拜，我的信仰一夕之間崩塌，我覺得自己就像小丑一樣，可笑至極。”
所以，他當初的堅持，到底又是為了什麼呢？
“可你喜歡醫術，這點是永遠都不會變的。”安桃桃看向文溪，微微掀開唇角，“你喜歡醫術，所以你才會去追逐，不論發生什麼，這顆喜歡的心是永遠不會變的，所以，請你不要去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