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也是因為左氏早已沒落,否則正常的豪門家族是並不願意娶公主進門的。因為按照大梁的規矩,駙馬不得任一些重要職位,只得領虛職,以防外戚作亂。所以,一般人家,誰娶了公主,便等於是自斷了前程。
這榮顯長公主乃是當朝陛下之胞妹,與司徒凜一樣,都是由當朝太後所生。太後總共就只有一子一女,對兒子是寄予厚望,所以要求嚴格,但對於女兒則不一樣了。太後不指望榮顯能有多麼能幹,惟願其一生安樂即可。
可惜,榮顯長公主年紀輕輕便去世了,與駙馬左袁傑也只生有一女,此女便是慶安郡主。
司徒燁正苦於不得與左袁傑親近的機會,偏偏這慶安郡主於三年前替母守孝,跑來了江南居住,如今剛好孝期已滿,司徒燁便連哄帶騙將她給帶了回來,順便也有了能與其父左袁傑書信交流的機會。
慶安郡主一回京,旁的人也就罷了,唯有一人卻是要倒黴了。慶安郡主追在此人身後幾年,原本這幾年消停了些,如今兩人重聚京中,這熱鬧今後怕是少不了了。
這不,慶安郡主才在紫宸殿用完晚膳,便開始纏著太後,試探道:“皇奶奶,聽說辰哥哥也從西北迴來了是嗎?”
太後一聽慶安提起了司徒辰,便知她那點小心思,卻偏偏有意磨磨她的耐性,於是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哦,你這丫頭訊息倒是靈,定是燁兒告訴你的吧?哎,看來你來京中探望哀家是假,來看你的辰表哥才是真的吧?”
“皇奶奶,您可是長輩,怎麼可以跟辰表哥吃醋呢?”慶安郡主的心事被太後一語言中,於是手裡揪著袖子,一臉嬌羞道:“再說了,我是有多喜歡辰表哥的,皇奶奶你也是知道的啊。如今,慶安也回來了,辰表哥也不用再去西北。到時候,我們一起來孝順您,不是更好嗎?”
太後見慶安這副模樣,伸出手指,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笑罵道:“好個頑皮的猴兒,還想在你皇奶奶這裡落個好。我看你明明是自己想嫁人了!”
“皇奶奶,自從我這次回來,您怎麼總是在我面前提什麼嫁不嫁的,人家哪有這麼想嘛!”慶安心裡樂開了花,嘴上卻還是保持著應有的矜持。
太後見她還嘴硬,於是道:“好好好,既是如此,那哀家便多留你幾年,反正你也不急著出嫁,就多陪陪哀家吧。”
慶安聽著太後這麼說,卻是一下子急了,脫口而出道:“皇奶奶,這可不行,辰表哥那麼優秀,萬一被其他女子搶去了可怎麼好?”慶安說出此語乃是一時情急,這會兒說完,才意識到這話太過露骨,連忙又用手捂住了嘴巴。
太後是過來人,又怎會不明白這些小姑娘的心思,於是摸了摸慶安的頭道:“放心吧,這裡沒外人。你的心思,皇奶奶知道,辰兒也是哀家看著長大的,確實是個優秀的人,若你能跟了他,哀家也會很放心的。改明兒,哀家會找個時間幫你去探探他的口氣,若是可以,明年就把這門親事給定下來。”
慶安聽了太後的話,心裡也放心了不少,一想到自己多年的心願得償,她的心裡頓時美滋滋的。於是,連忙湊到太後的身邊,將頭埋在太後的懷中道:“我便知道,皇奶奶對我是最好的。”
太後看見慶安這般高興,心中也甚是舒心。自己的女兒就留下了這麼一個孩子,她的心願,便是太後的心願。太後打定主意,一定要將對女兒的愛,全都延續在慶安的身上。
紫宸殿中,祖孫二人相擁不語,遠遠看去,當真是一副溫馨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