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韓氏這番話也就是安慰安慰自己,大家心裡都清楚,若果真是如此,那麼這群禁軍也不用緘口不言了。
回應韓氏的是一室的沉默。
這時,尉遲老夫人開口了,“現下擔心這些也沒用。不論情形究竟如何,我們只能相信,皇上還是英明的。”
尉遲老夫人的話說得銀笙心頭一凜,只怕皇上未必有尉遲一族信任他那般,信任尉遲族人!
打聽不到訊息,銀笙只覺得如坐針氈。這之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的難熬。
總算熬到了夜半時分,銀笙跑到自己院子裡的空地,將一瓶藥粉灑在了地上。
這是銀笙當初向簫黎要的。
銀笙還記得那個時候自己隨口向簫黎問過,自己與他之間有沒有什麼更方便的傳信方式。
一直以來,都是銀笙去德運來找簫黎的。但是這樣太麻煩了,因為誰也不知道,將來會不會有什麼緊急情況發生。於是,簫黎就笑著給了她一瓶這個。
銀笙並不知道這藥粉究竟有什麼作用,這回也是被逼急了,所以將它拿了出來。
銀笙站在院子裡,靜靜的看著地上這些白色的粉末。
良久,突然從空中飛來幾只閃著熒光的蝴蝶。跟隨著蝴蝶一起來的,還有簫黎。
銀笙見簫黎過來了,連忙跑了過去。正要開口詢問,誰知簫黎搶先一步開口了,“國公府被圍的事我也是今日中午才知道。因為,你或許還不知道,昨日夜裡,虎牙衛的大軍差點要逼宮。”
簫黎帶來的這個震撼性的訊息,果然將銀笙驚得後退了半步。
“逼宮?”銀笙這才知道,原來昨日後半夜的廝殺聲竟是虎牙衛與京中禁軍的對戰之聲!
“不錯”,簫黎點點頭,“而且,事情的起因就是因為豫國公送到軍中的一封密信。”
簫黎的話,一句比一句更令銀笙感到震撼。
“這不可能!舅舅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銀笙對於尉遲南的人品很有信心,即便尉遲南手握虎牙衛的兵符,也絕對不可能做出任何不利於大梁朝廷的事。
簫黎又何嘗不知道,他見銀笙這副模樣,忍不住嘆了口氣,“可是,現在問題的關鍵是陛下本就一直疑心國公府,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情,你說皇上能輕易放過你們嗎?”
簫黎說的這些,銀笙自己心裡也很清楚,“那現在該怎麼辦?”
簫黎想到自己今日調查到的一些情況,沉吟片刻道:“目前國公爺還沒有回來,陛下也暫時不會對國公府怎麼樣。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事情真的到了這般無法挽回的地步了嗎?”銀笙猶不甘心。只是,這種不甘心在對上皇權的時候,也只能化成一股無力與挫敗感。
重生之後,銀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毫無還手之力的感覺。
可能是感覺到了銀笙的無力,簫黎也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替你想辦法的。”只是,簫黎畢竟也只是一個商人,又能有多少辦法呢?
國公府此時是一片哀愁,而遠在千裡之外的滇南,司徒辰與尉遲南還對京城裡發生的事情毫不知情。
他們已經來這裡住下有四日了,一連四天,鎮南王都沒有再傳喚他們。
鎮南王的這種態度,令尉遲南與司徒辰都感到和談的機會越來越渺茫。
“父王,你也看見了。其實大梁是根本不想跟我們開戰的。我們這兒地形複雜,易守難攻。只要願意,將大梁的軍隊拖在密林裡,不正面開戰,就算耗個三年五載都不成問題。但是大梁耗不起,他們在西北還有硬仗要打,空虛的國庫根本支援不起他們這樣的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