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還在繼續,眾人一路穿過大殿,走到殿後的空地之中,這才終於見著了聲音的主人。
原來,竟然是司徒逸!
只見,司徒逸正跪在那片空地的角落,一旁還有一名宮女陪跪在旁,二人似乎正在祭奠著什麼人。
白若彤身邊的宮女看見此情此景,連忙走了上去,“大膽,竟敢在皇宮之中公然行拜祭之事,你們不要命了嗎?!”
司徒逸與一旁的宮女聽見背後有聲音傳來,嚇得連忙轉過身來。這才發現,原來不知從何時起,惠月與白若彤竟然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兒臣參見皇貴妃、嫻妃娘娘。”司徒逸連忙用自己的衣袖胡亂抹了一把臉,然後跪下朝二人行禮。
白若彤盯著跪在地上的司徒逸看了一會兒,冷聲道:“你不知道私自在宮中燒紙錢,祭拜逝者,乃是死罪嗎?”
白若彤此語一出,嚇得一旁的玉素連忙磕頭,“皇貴妃、嫻妃二位娘娘饒命,殿下不過是思念亡母心切,這才情不自禁,來永樂殿裡拜祭。還望娘娘們看在殿下還小的份上,饒了他這一次吧!”
玉素不住地在地上磕著頭,白若彤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直直的盯著司徒逸,“那麼你呢?還有什麼想要跟本宮解釋的?”
司徒逸雖然跪在地上,但身子卻挺得筆直,他看了白若彤一眼,直接道:“兒臣沒什麼好解釋的,私自在宮中祭拜,確實是死罪。但是,為了兒臣的母親,即便兒臣知道這是死罪,卻依然願意這麼做。今日不論被發現與否,兒臣都不後悔!”
司徒逸的生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美人,連嬪位都不是,所以就連死了,也沒能在宗祠之中有個牌位,那麼自然死後也就得不到任何的香火。
想來,司徒逸也是在這個人人祭祖的寒食節裡,想起了自己死後依然冷冷清清的母親,這才偷偷的帶著玉素跑到這裡來祭奠的吧。
“哦?你就不怕本宮現在就帶你去陛下那裡,治你的罪?”白若彤見司徒逸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當即便對他感興趣了起來。
“不怕。”司徒逸用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直視著白若彤,同時還不忘又補充了一句,“因為兒臣知道,皇貴妃娘娘不是這樣的人。”
司徒逸這句話,直接就將白若彤說得笑了起來,“你一副好像很瞭解本宮的樣子,那你倒是說說看,本宮是個什麼樣的人。”
“不,兒臣並不瞭解皇貴妃娘娘”,司徒逸搖搖頭道:“兒臣不過是見上次皇貴妃娘娘在禦花園中,救治過一隻不慎受傷跌落在地的小鳥,由此看出皇貴妃娘娘是個極有愛心的人罷了。既是重情之人,便不忍去做無情之事。兒臣今日不過是一時感觸,這才來祭拜亡母,想必皇貴妃娘娘亦能體會這其中的真情,所以定然不忍將兒臣送去治罪的。”
“呵呵,你倒是會說話。”白若彤聽了司徒逸這一番話,笑了笑,卻也沒有明確的表態。
“臣妾記得,這永樂殿正是七殿下生母在時所居之處。念其一片孝心,臣妾覺得,我們不如就這麼算了吧。”正在這時,惠月也走了過來。
白若彤看了惠月一眼,又轉過頭去看了看司徒逸,突然道:“你們走吧,再有下次,本宮一定不饒。”
玉素一聽見白若彤這麼說,便是決定放過他們了,於是連忙又在地上磕了幾個頭,這才站起來將司徒逸扶起。
司徒逸卻突然轉過身去,拎起了一個原本放在空地邊上的食盒,走到了惠月的面前,遞給她,“嫻妃娘娘,承蒙您這幾年以來對逸兒的關照。今日是寒食節,兒臣特意讓玉素做了些糕點,準備一會兒送去您的宮裡。現在既然在這兒遇到了,那就把它直接交給您了。”
惠月倒是沒有想到,司徒逸居然還會送自己糕點,驚訝之餘還有些許的感動。
其實,惠月也並沒有多關照司徒逸,不過是當初銀笙進宮之時,剛好趕上司徒逸的生母離世,於是便順口拜託了惠月一句,希望她能在閑時,幫幫司徒逸。免得他一人在宮中,孤苦無依。
後來,銀笙失去了訊息,惠月在思念之餘,依舊會在力所能及之時幫一幫司徒逸一些小忙,也算是對銀笙當日所託之事有一個交代。
惠月之所以幫司徒逸,完全為的是銀笙的一句話,從而也就從未想過能得到什麼回報。但司徒逸卻依舊在心中感恩於她,所以,即便是他現在沒辦法報恩,卻將心中對惠月的這份感激,化作了今日的這一盤糕點。
“多謝。”惠月笑了笑,直接命一旁的綺玉將這籃糕點收下了。
司徒逸送完糕點,見此間無事,便帶著玉素告退了。
白若彤望著司徒逸遠去的背影,突然感慨了一句,“這位七皇子,還當真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啊!又是冒險祭奠自己的生母,又是有心送妹妹糕點來報恩。”
白若彤說到此處頓了頓,一臉意味深長的向惠月望去,“這就是你今天想讓本宮看到的麼?”白若彤說完這句,陡然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