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王妃您好性子,換成其他人,不整死她才怪呢!”寧兒理順了頭發,將木梳放到一邊,伸手就要替賢王妃拔去頭上的簪子。
“等等”,王妃一把按住了寧兒的手,突然問道:“王爺今夜宿在哪兒了?”
寧兒被王妃阻止住,手上的動作一頓,撇了撇嘴道:“還不是老地方——醉玲瓏。”
賢王妃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左右這會兒也是沒法睡了,不如幹脆去看看榮靜嫻吧。”
“王妃!”寧兒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說什麼?我們為什麼要去看她?”
賢王妃笑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卻是直接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轉身看向寧兒道:“在這個王府,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不是嗎?”
“可,可……”寧兒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在心中卻仍是十分的排斥。
可賢王妃卻很堅持,只見她已然走到門口,對著寧兒道:“無妨,我就是過去看看罷了。”
寧兒拿她沒有辦法,只能緊跟了上來,扶住王妃,“那咱們可要提前說好,對待那個榮靜嫻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我知道啦。”賢王妃無奈的點了點寧兒的額頭,“你呀,真比我娘還能嘮叨。”
等賢王妃與寧兒到的時候,靜嫻已經過了一開始的暴躁期。
這會兒她已然哭累了,正伏在地上,整個人哭得一抽一抽的,讓人看了倒是心生幾分憐憫。
“寧兒,還不快去把側妃給扶起來。”賢王妃看見靜嫻就穿著一件裡衣趴在冰涼的地上,心中微微有些不忍。
現在雖然已經是夏天了,但是夜裡終究還是涼的,靜嫻若是就這樣趴在地上一夜,只怕第二日肯定要病倒。
寧兒得了王妃的命令,只得走上前來,伸出手,欲將靜嫻給扶起來。
誰知,寧兒的手才碰到靜嫻的身子,靜嫻便猛地一下子坐了起來,“誰?!”
靜嫻哭得臉上的妝都花了,又露出她那張布滿疤痕的臉。這個樣子,著實嚇了寧兒一大跳。
靜嫻見寧兒嚇得朝後退了一步,卻是望著她冷笑了一聲,而後又轉過頭去盯著賢王妃道:“你怎麼過來了?也是來這裡看我的笑話的麼?”
當初,靜嫻在花朝節上容顏盡毀,這件事滿京城的人都是知道的。此事,就連賢王妃也略有耳聞。
但由於靜嫻自此之後,一直都在臉上精心修飾,並抹上厚厚的一層粉,所以不仔細看,那些傷疤倒是也並沒有那般明顯。
所以,今天也是賢王妃第一次看見靜嫻這般模樣。於是乎,剛剛她的心裡也是嚇了一跳,所幸的是臉上倒是沒有露出太多的表情。
“妹妹,你誤會了。”賢王妃稍稍穩了穩心神,便朝靜嫻的方向靠近了一點,“今日我本來都要睡下了,但是突然在房中聽見這邊隱隱傳來哭泣的聲音,想著左右也是一個人閑來無事,於是,便決定親自過來看看。”
賢王妃說完,又扭過頭去,朝著醉玲瓏的方向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然後訕訕的笑了,“你看,這會兒醉玲瓏裡的人都已經歇下了。妹妹又何必一個人在這裡傷心呢?”
賢王妃的暗示很明顯,就是說司徒燁走後已經跑到繁霜處歇息了,你再鬧,也於事無補。
果然,靜嫻原本平息下來的怒火,在看見遠處漆黑一片的醉玲瓏時,目光中又騰地升起了一股怒氣。
“繁霜,又是那個賤人!”靜嫻一想到司徒燁走後,便迫不及待的去了那個與銀笙長得相似的女人那裡,甚至這會兒正擁著她入眠,心底的那股不甘與嫉妒,便全部湧了出來。
“砰”,靜嫻重重的一拳砸在了地上,恨不得現在就沖進醉玲瓏裡,去將繁霜那張臉,撕得粉碎。
賢王妃望向靜嫻的眼珠子轉了轉,又試探性地朝前走了幾步,將手搭在了靜嫻的肩上,“妹妹息怒,姐姐又何嘗不與你一樣呢?你我雖有名分又如何?說到底,還不是連個侍妾都不如!”
賢王妃長嘆一口氣,盡量將自己臉上的表情表現得可憐一些。她試圖透過用二人相同的處境,來將靜嫻拉入一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