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燁說完,就又朝一旁挪了一步,繞開靜嫻就要走。卻不料,突然腰間一緊,竟被靜嫻從身後給攔腰抱住了。
“二小姐,還請自重。”司徒燁用力拽了拽,想將靜嫻的手從自己的腰上拿開。誰知靜嫻竟死死抱住,就是不鬆手。
“我聽見了,殿下跟我大姐剛剛在院子裡的對話我全聽見了!”靜嫻緩緩松開了手,走到司徒燁的面前道:“大姐明明就不喜歡殿下你呀!難道即使是這樣,殿下也要繼續追求她麼?”
司徒燁本就是個驕傲的人,被銀笙三番四次的拒絕已經覺得很丟臉了,偏偏這件事還讓其他人知道了,他頓時覺得顏面盡失,不悅道:“那又如何?這彷彿與二小姐無關吧?”
“怎麼無關?誰說無關的!”靜嫻急了,紅著臉脫口而出道:“因為臣女喜歡殿下呀!殿下您可能不記得了,其實我們從更早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臣女正是去年那個在中秋皇宴上獻舞的人,自從殿下那日起身在陛下面前替我解圍的時候,我便已從心底裡愛上殿下了!”
靜嫻埋藏在心底許久的愛意,一朝在暗戀的人面前表露了出來,她索性就說個痛快,將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都說了出來。
司徒燁越聽,臉上的神色便越怪,到了最後竟忍不住朝靜嫻嗤笑了一聲:“可是那又如何?從一開始我便是沖著你姐姐去,才站出來解圍的。榮二小姐大概想多了,我那時根本就不記得還有你在場。”
“況且,”司徒燁頓了頓,繼續道:“你即便是喜歡本殿又能怎樣?你和你的大姐不同,你不要忘了,自己只是一個區區的庶女,即便是能嫁入皇室,你覺得你能當上哪怕是一個側妃嗎?”
“殿下,你說什麼?”靜嫻從沒見過這般殘忍的司徒燁,印象之中,他對任何人都是和顏悅色的。
以前,靜嫻只滿心裡愛著他,想要和他在一起,卻從未考慮過自己這樣的身份又要如何才能嫁入皇家。
“但是,你的姐姐就不同了。”
司徒燁根本不管靜嫻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自顧自道:“且不說她右相嫡女的身份,又有豫國公做她的舅舅,現如今她還得了太後的青眼,特封為縣主。這樣的她,又豈是你一個庶女能相提並論的?本殿若是能娶了你的姐姐,她自然也會直接成為本殿的正妻。所以,這樣的你,不覺得對本殿說出這種喜歡的話來,太幼稚、荒謬了嗎?”
靜嫻被司徒燁這番殘忍的言語徹底打擊到了,她猶不甘心,抓著司徒燁的衣袖又重複了一遍道:“可是,只有我才是真心實意愛著殿下的,大姐她並不愛你啊!”
聽到這裡,司徒燁終於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你愛本殿又如何?這天底下愛本殿的女人多了去了,難不成就為了這個理由,本殿就要把她們都娶了不成?”
“二小姐,本殿勸你還是早早打消了你這不切實際的想法為妙,因為你永遠都不可能入我皇室。”司徒燁收了笑,將袖擺用力從靜嫻的手中抽了出來,轉身離去。
“轟隆隆”,天邊傳來一聲悶雷,轉眼瓢潑大雨便從天際下了下來。
豆大的雨滴落在靜嫻的身上,直將她的臉打得生疼,只是這雨點再疼,也不如靜嫻此刻的心疼。
將近一年的時間,兩百多個日日夜夜,靜嫻都將對司徒燁的這份感情深埋在心底。
這是靜嫻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這般喜歡一個人,也是她少女夢中第一個粉色的泡沫。這份情感,正如海中蚌殼裡偶然落進的礫石,雖然每次都將靜嫻折磨得趁夜難眠,然而卻隨著日子的逝去,歷久彌新,甚至結出了耀眼的珍珠。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份情感,如今卻一朝被司徒燁親手摧毀,毀得連渣都不剩。
“榮,銀,笙!”
靜嫻任由雨水沖刷著自己,那絕望的悲憤卻逐漸轉化成了一種濃濃的恨意自心底噴湧而出。
靜嫻的眸中閃爍著陰冷的光,仇視地望著倚梅閣的方向,一字一頓道:“都是因為你!只有你死了,我才能舒坦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