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媽媽原是國公府準備給尉遲語蓉出嫁時帶去的其中兩個嬤嬤之一,所以一直伺候在尉遲語蓉的身邊,對當時的情況瞭解得比較清楚。後來,尉遲語蓉撒手人寰,獨留一女在這世上,恰好方媽媽沒過多久也生了個孩子,於是,銀笙就被交給方媽媽照料哺乳了。
“那這封信你可曾看過?”銀笙一聽,立馬對這封信起了疑。畢竟,母親這一系列反常的舉動都是因為看完了這封信才開始的。
“不曾看過。”方媽媽搖了搖頭,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奴婢就曾看到過一眼那個信封,至於那封信,夫人看完便立馬燒掉了。”
這樣看來,這世上除了寫信的人和自己的母親以外,恐怕再無人知曉這封信的內容了。銀笙想到這裡,不禁有些沮喪,這麼重要的一條線索就這麼斷了。
“對了,那您還記得那信封上的徽記嗎?”銀笙尤不死心,既然信的內容無從知曉,那麼如果能知道這個徽記也是好的。
“記得記得。”方媽媽聽到這裡,來了精神:“奴婢雖不識字,但記性卻很好,再加上當時那封信實在是古怪得很,奴婢特意看了好幾眼那信封上的徽記呢!”
“那好!”銀笙聽了方媽媽的話連忙從書桌上取來一張宣紙和毛筆道:“方媽媽,若現在讓您再將這徽記畫出來,可能做到?”
“奴婢試試看。”方媽媽一想到這關繫到舊主的死,臉色凝重了起來。
半晌,方媽媽才將筆放下,回道:“事隔十數年,奴婢也只能畫成這七八分模樣,其中有些細節卻有些出入了。”方媽媽有些遺憾,恨自己當時為何沒把那圖樣描畫下來,否則也不至於今日會損失一條線索。
“有七八分像已經很難得了,媽媽不必自責。”銀笙一邊安慰方媽媽,一邊仔細端詳起這紙上的畫來。
只見上好的澄心堂紙上畫著一個半圓形的奇怪圖案,圖案的最外圍底部是由一道弧線包裹,內裡則分別是左右兩個不一樣的圖文,左邊的像個小人正彎著腰,右邊的上方則是有個圓圈,既像是一個太陽,又像是一個“口”字,下方則是密密麻麻的數條曲線,彎曲方向不一,看起來十分雜亂無章,這左右二者之間又以一條豎線隔開。整個圖案看起來既像是一個文字,又像是一幅塗鴉,也難怪方媽媽會記不準確了。
銀笙正準備開口,此時綠染卻掀了門簾進來了。
“回小姐,奴婢按照您的吩咐一路跟隨洢水姑娘,果真在花園裡見到她攔下了老爺。花園四周空曠,奴婢怕被發現,因此不敢靠近,只知道洢水姑娘不知與老爺說了幾句什麼,然後便行了個禮離開了。”綠染一字一句,將剛才自己的所見所聞一一彙報給了銀笙。
銀笙一邊將手中的紙疊了起來,一邊忍不住笑了:“我便知道她是個心大的。”
一旁的方媽媽忍不住問道:“莫非這洢水姑娘竟打起了老爺的主意?”
“呵呵,你道今日柳、劉二位姨娘為何會來這倚梅閣裡鬧上一鬧?這背地裡十有八九是洢水在靜嫻和靜淑兩姐妹面前出的主意,攛掇得她倆的娘也跟著昏了頭了。”銀笙不屑地道。
“那小姐您要不要想個辦法把她給趕走?”方媽媽沒想到,洢水一個看起來柔弱無害的年輕姑娘,背地裡竟能想出那麼多害人不淺的陰招。
“不,我非但不會將她趕走,我還要助她一臂之力!”銀笙笑得一臉神秘,想了想又吩咐道:“傳話下去,柳姨娘最近身體不適,恐驚擾到洢水姑娘,即日起將洢水姑娘遷居至飛花弄,一應份例也從榮春堂處撥了出來,單獨算。”
“小姐,這飛花弄與老爺的書房僅有一牆之隔……”方媽媽太驚訝了,自家小姐不是明知道洢水對榮道軒起了別樣的心思麼?為何還要這般安排?
“媽媽您就放寬心吧。這接下來,府裡的後院還有得鬧呢!”銀笙笑了笑,轉身便進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