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月臉上的表情淡淡的,應道:“聖旨來得匆忙,少不得這幾日要多忙些罷了。”說完,便將屋子裡的丫鬟遣散去院子裡。
直待屋裡只剩下銀笙與她二人的時候,惠月的臉才垮了下來。
銀笙將惠月上下打量了一番,不過才一個多禮拜未見,惠月就消瘦了許多,臉上雖抹了脂粉,使得她的氣色看上去不差,但眼裡細細的紅血絲卻明明白白的告訴著銀笙,惠月這幾日並沒有休息好。
“我以為你不會答應的……”
“呵,不答應又能如何?難不成真的讓父親去聖上面前違抗聖旨,然後看著整個家族為我陪葬嗎?”惠月悽涼一笑:“有些事情,本就是無能為力的。”
是啊,看著眼前的惠月,銀笙潛藏在心底深處,那種無力的感覺又湧現了出來。
前世,自己也如惠月一般,眼睜睜看著自己倒在血泊之中,無助的聽著屋外那嘈雜的叫喊聲,什麼都不能做。
銀笙的身體猛地抖了一下,不可遏制的顫慄起來。
“笙兒,你還好吧?”
惠月見銀笙的臉色很差,身體還在微微顫抖,不禁扶住她的雙肩,關心的詢問。
惠月的聲音打斷了銀笙的回憶,銀笙猛地清醒過來,見惠月正關心地望著自己,連忙回道:“哦,我還好,可能剛剛從外面的冷地裡進來,有些不適應。”
“你沒事就好。”惠月見她不再抖了,放下心來。
“那他怎麼辦?”
銀笙突然想起惠月曾在自己面前表現出有心上人的樣子,這會兒惠月要進宮了,那個男人知道嗎?又會怎麼想呢?
“他?”惠月沒有料到銀笙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他……還能如何?左不過是我們有緣無分罷了。”想起那個人,惠月的心底一疼,彷彿被銀針猛地紮了一下。
自從做好了進宮的決定,惠月便一直在心中催眠自己,告訴自己要拋開所有的感情和羈絆,堅持了這麼多天,她以為自己做到了,卻在銀笙突然提及那個人的時候,心裡的委屈瞬間決了堤。
惠月的眼淚突然掉了下來,猛地一把抓住銀笙的手,哽咽著問道:“自從接到聖旨以後,我們就再沒有聯絡了。笙兒,你說,像我們這樣身後有整個家族的人,真的能有為自己而活的嗎?”
為自己而活?
即便從惠月的院子裡出來,她的話依舊一直在銀笙的耳邊回響。是了,自己重生以後,一心只想過要報仇,要讓前世的仇人一一覆滅;也曾信誓旦旦發誓,要保護好自己的親人,不讓他們再受到傷害。
可現在,惠月被迫入宮,豫國公府還在被當今聖上忌憚。她真的有做到保護他們嗎?即便有心要保護,她又能做些什麼呢?還有自己,到現在也不過是相府的一個小小嫡女,又要如何以蚍蜉之力,撼動司徒燁這棵大樹呢?
銀笙突然懊惱了起來,懊惱自己的無能為力。
銀笙正胡思亂想著,突然覺得眼前一黑,下一秒便撞在了一個堅實的胸口上。
“想不到京城裡的小姐也有這麼開放的,一上來就是投懷送抱?”
熟悉的聲音在銀笙耳旁響起。
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銀笙在心裡感嘆一句,抬起頭來,果不其然看見了司徒辰那張近在咫尺卻又如此欠扁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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