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解釋道:“意思就是對待百姓要如同對待受傷者一樣加以撫慰,這是為政者的福德,國家就會興盛。把百姓視作糞土草芥,這就是為政者的災禍,必然導致他的滅亡。
所以,我現在覺得,這個亂世雖然英雄雖多,但也只有王嵩才是真正的明主,將來一統天下的,必是王嵩無疑。可惜啊,可惜,我到快要死了才明白這個道理。”
宋憲道:“先生也不用太過悲觀,若只是少數幾個人,我倒是有一個臨時躲藏的地方,運氣好的話,可供我們少數幾個人躲過這次災難。”
陳宮忙問其詳情,宋憲道:“我在西面的城牆,發現了一個很隱蔽的藏兵洞,這個藏兵洞應該是幾百年前留下的,裡面可容納千人左右。如果加以改造,再在地上墊上木架,只留少數幾人站在木架上,就可避過水漲的高度,只要城牆不倒,便可躲過大水灌城的風險。待大水退出,局勢平靜之後,可在深夜取下入口的磚石,裝成老百姓混入城中,再伺機出城投奔王嵩。”
陳宮大喜,讓宋憲暗中準備,以備不時之需。
翌日凌晨,天空一片黑暗,綿綿的細雨還在下著,遠處突然又響起了雷鳴之聲,只是這雷聲有些異樣,沒有閃電,雷聲卻綿綿不絕,或者說這不像雷聲,更像是數十萬匹戰馬從遠處賓士過來的聲音。
“不對!這不是雷聲,是洪水的的聲音!”
站在城樓值守的李通大喊出聲道,並立即敲響了城樓上的鼓聲,讓士卒去城裡大叫:“曹賊決河淹城了……。”
沉寂的下邳城一下子喧囂起來,哭聲,喊聲,叫罵聲,牛馬聲,雞犬聲夾雜在一起響成一片……。
城內的七萬駐軍,連忙奔向地勢較高的城東土山之上,在土山之上設防。而城中的近四十萬百姓,就只能呆在緊急趕製的木筏之上或房頂之上,等著命運的宣判。
洶湧的河水從北而來,一次一次地的牆拍打著城牆,不到半個時辰,被泡軟了的城牆,再也承載不位河水沉重的拍打,北面的一段城牆轟然倒蹋,數米高的洪峰如一群來自遠古的洪荒野獸,嚎叫著湧進城內,肆意地吞噬著城內的一切。道路淹沒,房子倒蹋,人獸被沖走。
很多木筏也被打翻,木筏上的百姓瞬間被河水捲走……
河水從北到南,在地勢較高的東城土山前拐了個彎,又將南部城牆沖垮了好幾段。
洪峰過後,水勢稍緩,但城內積水仍有3~4米高,倖存下來的百姓,拼命將木筏撐向水流較慢的地區,不時有木筏被撞翻,有人被捲走,整個城市陷入了世界末日般的哭喊聲中。
呂布將軍隊屯在東城土山附近,命人整頓軍隊,尚有六萬餘人,只是不見了陳宮和宋憲兩人,詢問宋憲和陳宮的親兵,都說大水衝過來時,二人尚在城西,這會已是生死不知,多半是遇難了。
呂布一直以師禮待陳宮,而宋憲也是跟隨呂布十幾年的下屬,聽說二人遇難,呂布痛心不已。
與城內慘狀所不同的,在城外的曹營,則爆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和吶喊聲,曹操三十萬大軍,等這一天等了三個多月,終於等到了收穫勝利果實的時候了。
曹操的軍隊全屯到了高地,三個月來,還準備了無數的堅固的木筏和船隻,待水勢稍緩,便讓夏侯淵領十萬大軍進城,首先將城中的倖存的百姓全部俘獲,送往城外的高地圈禁起來,然後再攻打東城呂布的營寨。
由於王嵩的提醒,使陳宮提前識破了曹操引河水灌城的計謀,也使得呂布早有應戰準備。夏侯淵攻打了半天,仍然不能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