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葳躺在床上,他渾身都疼,尤其是雙腿,就像不再是自己的,剛才有一股溫暖的藥汁下去後,他走出了漫長的黑夜、嚴冬,便蘇醒了過來。
袁東珠在坐小月,這是他從袁家人嘴裡聽到的。
他們的第三個孩子沒有保住。
不知道是男是女,無論是男女,都是他們的寶貝。
看著袁東珠柔聲與孩子說話,陳葳覺得這是妻子最美的時候,身上有一種柔和的美麗。
兩個孩子奶聲奶氣地問了許多。
“祖母說,阿孃是將軍,阿耶也是將軍,你們好厲害……”
“我們是很厲害,我們打壞人,把壞人趕走,這些壞人要搶別人家的糧食,還會欺負我們的百姓。”
“像官差抓偷兒嗎?”
“對。”
三公子道:“弟弟就說大了要當官差,也抓壞人,他要把壞人都關到牢房裡。”
四公子巴巴地盯著袁東珠的胸口,突地伸手摸三公子的,將三公子弄得一臉呆蒙。
“阿孃,你生病了,胸口腫了。”
袁東珠垂眸,因是小産,胸口脹得厲害,即便沒孩子,這奶水也來了,尤其昨日吃藥後,老夫人又下令給她補養,今晨就被脹醒的。
五日五夜不眠不休,應當睡得沉,可幾年從軍,讓她戒備心很重。
在南疆,經常半夜起來打仗,就怕睡得太沉誤了戰機。
他們夫妻兢兢業業,生怕辜負了朝廷,辜負了陳留太主後人的名頭,一片忠心,卻成了他們手握兵權不放,讓上位者心生殺意。
三公子歪著腦袋,伸手摸了摸四公子,又沿著榻前的腳踏爬上小案,再從小案上爬近袁東珠,用手按了又按,“阿孃胸口腫了!”
袁東珠一臉窘容,她該怎麼向兒子解釋,她是女人,和他們不一樣,可他們就是兩孩子,聽得懂她的話。
陳葳控制不住,失聲笑出來。
袁東珠睕了過來,“那個……”
四公子搖頭晃腦,學著陳二郎的樣子道:“生病了就要瞧醫官,還得喝苦藥藥,祖母說……說越苦的藥藥,吃了越是管用,所以不能諱醫……”
兩個孩子雖小,卻口齒伶俐,尤其是四公子還用一副教導人的小模樣。
袁東珠忍俊不住,“阿孃不是正在瞧病吃藥。”
三公子道:“你乖乖吃藥,我明天給你帶愛吃的蜜餞。”
四公子補充道:“還有糯糯的米餅,又脆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