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萍因為被母親催嫁,住在縣衙分的二進宅子裡不願回家。
惹得張母時不時遣了她妹妹張瀾尋來,“長姐,母親讓你回家,說有兩日沒瞧見你,怪是想得慌。”
張萍惱道:“林東鎮出了無名屍案,我要帶人過去檢視,你與母親說一聲,這幾日我不回城,住在那邊的鎮衛所。”
張母日日盤算著大弟入仕為官的事,不過就是一個小吏,偏張母也心心念著,又說張萍一個女兒家,就不該拋頭露面,與其說是後者,不如說就是為了兒子。老生常談的話不知道說了多少回,聽得張萍耳朵都起了繭子。
張瀾有些無措,揉搓著手裡的帕子,“長姐,母親她……真的很想你。”
“我得暇就回去。”
得了暇,張萍不是找馮娥,就是去楊宅住幾日,張瀾遍城尋人,有時候也尋而不得。
陳蘅到王宅主院時,馮娥正與張萍在那兒說話。
“我逃過一次婚了,可我母親一來,才安靜幾日,就忙著婚事。第一次拉我去碧螺春茶樓相親,你都不知道就半日工夫,我相看了六個,一個不如一個,連給人做填房繼室的都拉來的。什麼太平幫的鏢師、玉司工的曾孫玉三十、楊造林的孫兒……莫十一夫人的孃家弟弟……”
張母不是才來,不知幾時,竟認識這麼多人,第一次安排六人,第二次又有四人,張萍去了兩回,這第三次,再不想去了。
“阿娥,我又想逃婚了,可我在這裡當差,能逃去哪兒?”
馮娥道:“除非,你不當官了,否則可以跟著郡主走。”
“永樂邑是郡主的封邑,她要去哪兒?”
“回婆家拜見長輩。”
陳蘅去了會回來。
張萍心裡盤算著這個可能性。
如果可以,她願意離開封邑,至少耳根子能清靜些。
張萍與馮娥同齡,馮娥一嫁,張母就更著急了,尤其在聽說楊母已經給鄭夕兒定了親,鄭夕兒的未婚夫,正早前與張萍相親的太平幫鏢師。
人家的武功好,時不時出外差,一趟回來少則十來兩銀子,多則一百多兩,這一年多出兩趟門,一年的吃喝都不愁,況且這人還說,他已經攢了好幾百兩銀子,正與朋友借了錢,在縣城置了一處一進的宅子,近來又是打傢俱,又要安排新屋。
鄭夕兒以前的事,楊母沒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