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可以依靠慕容慬,她在前世聽過這名,可從未與慕容慬有任何的交織。
其實他是在向她透露一些事。
崔珩不會無故提到玉鳳佩與慕容慬,他知道些什麼?他是有話要說,卻因為她的譏諷怒罵,他放棄了遊說。
今生,慕容想作為北燕進入南晉的斥候,將眾多的諜者布入南晉朝野;前世,必亦做了類似的事。
北燕皇族與南晉皇族是完全不同:前者,沒有如寧王一家這樣的敗類;後者,安於富庶地,忘了天下之危,依舊醉生夢死。
上行下仿,皇族不曉危難,貴族不知,就連生活在都城的百姓們也不知。
他們依舊可過得奢靡的生活,豪門酒肉臭,路有餓死骨,便是南晉的真實寫照。
北燕皇族上至定王下至百姓,都盼著一統天下,在北燕百姓的心裡,南國富饒,唯有這樣,他們的日子才能過得更好,北燕君臣故意引導百姓,讓他們覺得,他們的困苦、貧窮,皆是因為北地太過貧瘠,所以,他們必須擁有南國土地的富饒,只有在富饒的土地上種糧食,才能讓他們不餓肚子。
君臣的引導,亦讓北燕全民可兵。
就像養在深閨的慕容思也心懷著為朝廷、為皇族效力的理想,認為只有效力,才能對得住十幾年北燕賜予她的榮華富貴。
皇族如此,貴族、臣民更是如此。
陳蘅坐在已經涼了浴桶裡:“南、北兩朝的對比,終究讓博陵崔氏也偏向了北燕……”
如果她沒猜錯,現在的崔珩便是北燕的人。
崔氏的祖籍在博陵,若崔氏想繼續成為新朝的貴族,就必須為北燕所用,故土難離,而連定王世子這樣尊貴的人,也甘為斥候,潛伏南國,甚至連定王嫡出郡主也成為細作諜者,僅是這份犧牲與熱血,在歷朝歷代中便不多。
前世,崔珩顯然知道羊脂玉鳳佩的存在,也知道那是慕容慬之物。
今生嫁給五皇子為正妃的是崔珩的胞妹崔珊,他還會舍棄五皇子妃,明面上助六皇子登基,暗地裡卻向著北燕?
前世,她知道崔珩,卻為了看夏候滔與陳茉的笑話,臨死都沒告訴他們,被夏候滔重用的崔珩其實是北燕慕容慬的人。
北燕,如初升的朝陽;南晉,卻如即將沉入地面的夕陽。
一個充滿了希望,另一個卻讓人覺得絕望。
她在前世忽略了太多的事,現在一步步地走過來,驀然發現,自己前世所承受的痛苦,除了他人的算計,還有她自己的愚笨,她被家人保護得太好,好到就是一株溫室的嬌花。
養在深閨的她,不了曉太多的事。
前世的她,到底有多蠢,才不知道羊脂玉鳳佩的秘密。
夏候滔看到玉鳳佩,不是意外而是憤怒,那等貴重之物不是他的,卻被陳蘅握在手裡時不時地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