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從母小心翼翼地進入花廳。
小歐氏不說一個字,她現在是自身難保,如果鬧出背叛夫主,她也別活了,怕是歐家為了不得罪莫家還會弄死她。
假孕總好過那名聲,雖然她會受罰,卻不至死。
莫大夫人道:“八娘子到底是何人的骨血?”
二從母身子顫了又顫。
莫四夫人一巴掌拍到案上,直振得茶盞輕顫了兩下,若不是僕婦眼快,一把扶住,就倒了。“說!”
二從母跪在地上,止不住抽泣起來,“在我嫁給夫主前,我……我除了他,真沒有旁人。我進了莫家後,有一天我多吃了兩盞酒,有些醉意,迷迷糊糊間,發現有人闖了進來,我以為是夫主,直到今日之前我一直都以為那人是夫主……”
“只這麼一回,當真只這一回……”
若不是今兒的事,她根本想不起這件事。
既然八娘子不是莫南,也只能是她喝醉的那次,到底是誰趁虛而入?
莫四夫人問:“你不知道那人是誰?”
世間有這麼糊塗的人?
自己的夫主,她還認不得了。
莫大夫人問:“那日,你因何吃醉?”
“因歡喜,吃醉了。”
心下歡喜就吃醉了。
旁人家如何,可莫氏大房的規矩自來最重的,一到二更,女眷們的寢院必由僕婦下鑰,不允邁出寢院大門一門,外頭的人根本進不去。
她說不知是誰進去了,莫大夫人不信。
莫大夫人身邊的僕婦俯身低語了幾句。莫大夫人的笑帶了幾分譏諷,“到了現下,你還不說實話?”
二從母不知僕婦講了什麼,但看得出來,對她似乎不大好。
她凝了一下,“我記得你進門不久,曾有人入府尋你,那人自稱是你的堂兄。你自幼父母雙亡,原與你伯父生活,可你伯母容不得你,為了給你堂兄娶婦,將只得九歲的你賣入歌舞坊,坊主發現你的嗓子不錯,將你調教成了歌姬……”
“當年你進入莫府不久,尋來的男子當真是你堂兄?”
二從母當即啞然。
莫大夫人不緊不慢地道:“草芝的眼睛與他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