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表兄好!”她歡快地行了個半禮。
人群中央,站著一個白麵公子,人的肌膚原就白瑩勝雪,又穿了一身素白的錦袍,真真不像凡塵人,反而像一個世外貴公子。他看著陳蘅的眸光帶著幾分激動,更有兩個年輕貴公子有意無意地看著他。
陳蘅一掃而過,徑直走到書案前,看著兩幅字畫。
“王世兄的字畫近來長進不小,你的丹青總算少了縹緲仙氣多了兩分紅塵煙火的氣息。”
王灼見她無視俗禮,反道不好再揖手,道:“永樂且點評一二。”
陳蘅取起案上的字畫,細細地看著上頭的字,是一首寫江南風光的詩,初升的太陽,行在河上的孤舟,一人翹立船首,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孤寂之感。
“王世兄的這幅《冬遊圖》蒼涼、意境悠遠,可蓋過你過往的所有丹青,你所題字型乃至馮娥自創的柳書,若是馮娥瞧見,定然自形慚穢,形似柳葉,骨似刀,犀厲、雋永,自成一派。乍見覺得很是奇怪,柔與剛原是兩個極端,可細瞧之下,兩種風格尚未完全融合一體,假以時日,王世兄定能有先祖大小書聖的成就。”
她的眼城只有手中的字畫,沒有看到人,只就事論事。
王灼揖手:“借陳世妹吉言。”
莫十一郎忙道:“表妹,你看另一幅如何?”他的一雙手趁機借過陳蘅手裡的字畫,還未握穩,只見莫五郎大聲道:“王三郎,這幅墨寶贈予在下如何?”
王灼擺手道:“莫五郎,這字畫尚有不足,我不送人。”
莫三郎含笑不語。
陳蘅看了另一幅字畫,書法不錯,丹青不錯,可見莫恆之當真是莫氏以傾族之力培養的人才,無論是運筆之法,還是其神形,俱皆不錯,若要認真說出些什麼來,卻又讓人找不到話說。
好!很好!
只是無論是丹青還是書法都太過中規中矩,太規矩了就沒了自己的風格,看過的人叫聲好,卻亦忘得快。
這讓陳蘅想到了莫靜之,她的字也是如此,反倒是蓮花的風格神韻不錯。
莫慎之以為陳蘅被莫恆之的字畫給怔住了,道:“永樂怎不點評?”
陳蘅擱下字畫,“你們會點評寺廟裡的神佛塑像?”
眾人大愕。
王灼細看著莫恆之的字畫,“世妹一語中的,妙啊,初見莫恆之的字畫,給人感覺就是好,可又說不出好在何處,今聽世妹一言,豁然開朗。”
開朗什麼了?
為甚其他人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