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蘅道:“你住我的房間。”
“我們要……”
不會是同睡一榻吧?
陳蘅輕斥道:“你睡地上,我睡榻。”
“這麼冷的天,你讓我睡地上?我要和你一起睡榻上。”
他是男人,她是女子,怎麼能睡一起。
張萍道:“要不……我與永樂睡一間,讓風鈴與杜鵑幾個擠擠。”
杜鵑她們住的房間大通鋪,聽說睡的都是女子,這應該不要緊的。
慕容慬當即道:“還是我與阿蘅住。”一轉身回自己的房間,將他的大包袱抱走。
陳蘅笑道:“大家都歇了吧。”
她一進屋,將手一抬,一把揪住慕容慬的耳朵,“要與我一起睡?你膽小變大了,想與我一起睡?”
她揪他耳朵?她居然敢揪他耳朵?知道他是誰嗎?
他沒有惱意,反而有些享受。
他小時候在燕京街上,就曾看到一個婦人揪著自己丈夫的耳朵,將在外胡鬧的丈夫給拽回了家,那時候,他就覺得這婦人好厲害。他聽其他百姓議論說,這男人不像話,也虧得娶了個厲害的妻子,否則有幾個錢就去買酒,家裡也不會過得現在這般好。
聽妻子話的男人,會是一個幸福的男人,還會有幸福的家。
“我讓你進來,還不是為了方便給你喂藥。早前還得琢磨想什麼法子,現在有她們在,多好的藉口。”
慕容慬嘻嘻一笑,暗處的幾人瞪大眼珠子。
殿下來到南晉,會笑了,還會受氣了,被一個女子揪耳朵,還樂呵呵的,全然沒有生氣的意思。
禦狗低聲道:“大頭兒,盟主被這小娘子給迷花眼了,往後怕是夫綱難振……”
禦龍一巴掌擊到他頭上,“這是盟主的家事,哪裡要你操心。”
慕容慬以前性命不保,現在遇到一個能救他的女子,可不得抓緊了,何況對方又是一片好心。
讓他睡地上罷。
陳蘅丟了兩床錦衾了事,裹著錦衾睡下了。
慕容慬瞪著一雙眼睛,全無睡意。透過窗欞,夜空明月皎皎,水聲嘩啦,如一首靜寂的夜曲。
南國的冬天遠不如北國,北國這個時節,河面結下厚厚的冰。鑿開一個洞,魚兒聚在冰下,拿著葫蘆瓢一會兒就能盛一桶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