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白抹完藥水之後,坐到月見旁邊,雙手握著瓷碗,拇指在邊緣摩挲,聲音放的有點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你一個人過來的話,可能有點孤單。”
孤單,這個詞讓月見感到陌生。
月見已經很多年不去想孤單是什麼了,好像習慣後就忘了。
曲起一條腿,月見把身體伏低,靠在膝蓋上,歪頭看向李夢白:“你怎麼會這麼覺得呢?”
李夢白俊朗的臉微有些侷促,其實他也說不明白,當時看著月見蕭索的背影,就那麼脫口而出了。
“小白。”月見顯然並不是真的等待李夢白的回答,彎起眉眼,笑著道:“你這個人還挺有意思的。”
李夢白因月見沒有抓著這個問題而舒了一口氣,隨後笑了笑,道:“我們商量個事情吧。”
月見顯然知道他要說什麼,眯眼笑道:“我也可以叫你大白。”
李夢白抽了抽嘴角,大白難道是和小白那隻狗當兄弟?
月見咯咯咯笑起來,到最後笑的趴在膝蓋上不能自已。
李夢白話在嘴裡過了好幾遍,最後終於忍不住問道:“月見,你不擔心嗎?”
月見停下來,臉上還是帶著笑,不過一雙黑眸有些茫然:“擔心什麼,死亡?”
月見直起身,彈了彈裙襬上的一抹灰塵,雙手支著下巴抵在膝蓋上,道:“我和梅見很小就被送進宮裡接受訓練了,我們被教授的第一樣東西是什麼你知道嗎?”
李夢白誠實的搖頭,他自小在名劍山莊長大,但其實是很自由的,蕭滕閣也不是對武學有什麼執念的人,反而讓他們師兄弟常年跑來跑去經商為主。功夫麼,能學點傍身也是好的,不用太執著追求。
而且李夢白這個人更為隨性,性格灑脫,對什麼都隨遇而安的意思。
“面對死亡。”月見說話的語氣很輕鬆,一如平時:“當皇上的侍衛,要做到忠誠和不怕死。”
李夢白擰了擰眉頭,半晌說出一句話:“訓練,很辛苦吧?”
月見撓了撓臉上發癢的地方:“還好,梅見比較辛苦。”
那會兒還年幼,雖然是同胞姊妹,但梅見比月見早熟,她不僅嚴格要求自己,還拖著月見訓練,好幾次月見堅持不下來,都是在梅見的鞭策中邊流淚邊熬過去的。
李夢白抬手止住月見:“再撓就破了。”
月見眨眨眼:“臉上好癢。”
“我再給你抹點藥。”
“嗯。”
然後兩個人同時靜音了,看著交握在一起的雙手,半天沒有動作。
“抱歉。”李夢白放開了,略有些尷尬的把視線瞥向別處。
月見捉弄人的心思又上來了,歪頭湊過去:“小白,你是不是以前沒摸過女孩子的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