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兒說著,語氣漸漸弱了下來,因為這個理由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
雖然鵝黃色衣服的女子穿著簡單至極,全身更是沒有多餘首飾點綴,先不提她氣質靜雅,濯然清華,似不染凡塵,但看她身後兩個持劍女侍,就明白她定然來歷不凡。
再則,那位黑衣錦袍男子,通身的高貴霸氣,有著長居高位才有的睥睨之態,絕不是一夕一朝能養成,可見地位不低,絕非一般人可想象。
“算了,先不說這個,老夫看龍小姐現下暫時無虞,還是待老夫取下針後,找個地方安頓龍小姐為好。”
稽老說完,從布簾空隙往外看去,那一行人漸漸走遠,只留下模糊的背影。
不說稽老等人各種心思,葉清芷一行沒有任何停留的朝著蘇府走去。
月見離開皇宮,就是脫韁的野馬,看什麼都挺新鮮有趣。
從旁邊攤位上買了一串青色絲線編織的玉佩流蘇,最上面是碧青色的水晶珠子,並不值錢,倒也美觀大方。
手指波動,水青色流蘇在白皙修長的指尖跳躍,好似清凌凌的流水潺潺而動,陽光照耀下,還能見微微波光。
“好看吧?”月見在葉清芷面前晃了晃。
葉清芷半垂眸看了眼,淡淡頷首。
月見頓覺無趣,和葉清芷同路,怎麼說呢,安靜倒是安靜,就是寡淡無味了點,連鬥嘴的物件都沒有。
月見望向長空,純藍明淨,像是被海水清洗過一樣。
“噯,你怎麼突然大發善心?”月見靠近葉清芷,幾乎貼著她的耳朵說話,引得後面的趙祁怒目而視,月見眯起月牙灣的眼睛,笑的見牙不見風。
走在最後的時雨看了,忍不住戳了戳瀲霜的胳膊:“將軍怎麼連月見的醋都吃啊。”
瀲霜聳聳肩,朝天翻了個白眼:“不管是人還是動物,我看只要是個活物,將軍都不讓靠近葉姑娘三尺之內!”
時雨瞄了自家將軍一眼,默。
那個殺伐果決,讓吐蕃人聞聲喪膽的奪命閻王趙大將軍,大概可能是留在大西北沒帶過來。
葉清芷邁著輕盈的步伐,連看都不看月見一下,淡淡涼涼的嗓音道:“順手。”
月見手指頭繞著青色流蘇的線條,抬手輕晃,聞言轉了轉眸子,勾起嘴角一笑,明知葉清芷說的不是真話,倒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一來月見在皇帝身邊待久的人,知情知趣,早就看出來葉清芷不過是不大想說罷了,一來誰心裡沒有點不足以與外人道的事兒呢,問多了就顯得沒意思了。
葉清芷淡然疏離的臉像是冬天翠微湖的湖水,沒有一絲漣漪波紋,她清透乾淨的眼眸深處,卻有流光暗湧,推向不可知的最深處。
雖然表現的冷漠不在意,唯有內心告訴葉清芷,她的出手不為其他,只源於‘同病相憐’。
是的,在第一面看到龍芷汀時,猜測她有先天心疾後,葉清芷心口就彷彿有什麼被扯動了一下,那是一種同類人才會有的共鳴。